谢启明终于听到她沙哑的声音,越发觉得心里揪着闷得慌,感觉自己的心脏比她嗓子还哑顿了。
他想这一定是旧疾复发还没好,所以接二连三出现一些陌生的异常反应,明天应该去做个心电图查查。
他知道她嗓子不舒服,也害臊,便故意装睡没和她说话。
方才被他这么一逗,林溪心情倒是好了起来。她躺在里面,听着他绵长的呼吸,感受他身上透过来的热量,莫名觉得心安,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睡着以后,她就很自然地朝向他。
谢启明翻个身,明亮清柔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洁白又静美。她睡梦中还吸了吸鼻子,一副委屈兮兮的样子,让人怜爱。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手,在即将碰触她的时候又生生顿住,他自己吓了一跳,这是要干嘛?
他会想抱她?
做梦!他大手在她身上虚拍了拍算是安慰她。
她紧蹙的眉头舒展开,轻咛一声,又开始往他身上凑。
谢启明:啧啧,睡相真差!又爱哭鼻子又娇气,真是个小麻烦!
不过他躺在那里却一动没动,并没有如往常那般背对她。
第20章 他特别棒!
第二天, 家里人仿佛约好了一样,假装看不见林溪红肿的眼睛,就当她感冒了嗓子不舒服。
谢启明一早就打了冰凉凉的井水回来, 林溪拿手巾把脸冰了冰,倒是觉得好多了。
谢母难得地没挑她的刺, 还给她找了一小瓶喉症丸含着, 又给她个旧时光煮鸡蛋。
林溪就悄悄把鸡蛋壳剥掉滚了滚脸, 滚完之后顺便就吃了。
谢启明也没说什么,吃过早饭照样送她去上班。
林溪以为他还要去革委会,顺路送她, 也没说什么。
两人到达市场办门口的时候, 碰到赵玉荣和赵恺。赵恺看到谢启明的时候, 眼神跟被刺到一样霎时躲开,低头猛走。
赵玉荣拿眼瞅谢启明和林溪, 朝林溪笑滋滋地挤了挤眼睛也跑进去了。
林溪假装不知道,她跟谢启明示意自己进去了。走了两步, 她听谢启明在身后说:“不喜欢就换个工作。”
林溪:“?”
她回头看他, “换工作?那么容易?”
谢启明淡淡道:“随军以后, 自然会给你安排的。”
林溪:“我进去了。”她忙不迭转身跑了。
谢启明看着她走进办公室这才转身走了。
林溪躲在门口, 看着谢启明俊挺的背影, 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她感觉谢启明那强大的气势, 跟她妈妈好像啊,让她莫名生出一种安全感。他之前还对她冷嘲热讽的, 眼神也半是讥讽半是怀疑,这会儿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难道是可怜她?
他怕影响仕途不肯离婚,那也不用非得让她随军吧?难道让她随军对他升职有好处?
林溪一进屋就被赵玉荣拉住,“林溪, 那个男人是谁啊,长得好俊啊。”
林溪:“俊?哪里俊了?”他多气人你不知道呢。
赵玉荣:“真的好俊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的男人。”她故意逗林溪,“你哥哥啊?”
林溪点点头:“是呢。”
赵玉荣揶揄地撞了她一眼,“哥哥啊?那我们可想跟他处对象啊。”
林溪:“请,快请,快快有请!”
赵玉荣嘟嘴,“你这个同志,不老实,坏。”
林溪笑起来,“准备了上班了。”
她看了一眼,并不见李建刚的影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她不怕李建刚,但是见了面难免尴尬,他不来正好。
这时候几个老纠察过来,嘴里议论着什么,林溪听了一耳朵,他们说李建刚昨晚上被人打了,打得可厉害呢,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林溪:“……”
她的祈祷这么灵验?昨晚上她真的气呼呼地祈祷李建刚倒霉,上厕所掉粪坑里过。
赵玉荣一听,立刻抓住了林溪,拉着她过去听八卦。
听他们说李建刚昨晚上下班以后跟狐朋狗友在外面喝酒,回家有些晚了,路上撞了人发生口角冲突结果想打人不成反被人狠打了一顿。李建刚觉得丢人没面子,就说喝醉了撞在砖墙上磕的。好八卦的同事才不信呢,看他脸上指印那么清晰,分明就是被打的,而且拳拳到肉,结结实实。
林溪心头莫名跳了一下,那时间谢启明是不是出去了?
不,他是解放军,有铁的纪律,断然不会随便打人的。
她学着妈妈的样子自己怼了脑门一指头,暗暗教训:瞎想什么呢,谢启明会为你打人?你做梦呢?一切都是巧合。
一上午转眼就忙过去了。
晌午下班的时候老同志办公室又有消息传出来,听说就上午这会儿李建刚被人举报了!
他以前对女同志耍流氓还威胁人家,而且他知法犯法参与投机倒把被人赃并获,这会儿数罪并罚被处分了。
处罚办法也下来了,没收他所有的非法所得,挥霍掉的用他的财物补上,另外还要做犯案记录留在档案里。
至于关押教育就省了,没人管他吃闲饭,直接把他当知青一样下放劳动去。
可巧了,他下乡的地方居然是那个被他扣留粮食的老乡大队,而那个老乡还是队上干农活的小队长。
林溪听着跟做梦一样,怎么一夜之间就天地倒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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