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觉察出年清芷和胤禛之间的异样, 便吩咐了奴才带着年清芷去外头走走。
美名其曰是参观参观御花园, 实际上是借故将她引开。
年清芷跟着德妃身边的宫婢走出了永和宫,德妃眸光落在胤禛身上,温柔的声音少见得沉了下去, 老四,昨日你究竟为何这般做?你知不知晓这对于一个女子该是多大的耻辱,你就算不喜欢她至少这点脸面也该给她留着。
儿臣也正想问额娘为何如此做?胤禛抿紧了唇角, 声音低沉,为何一眼便瞧上年家三小姐,将她指给我做侧福晋?
我为何将她指给你,你是知道的,又何必明知故问。
德妃叹了一声长气,话语间有些语重心长,清芷已经死了,你也该放下了。作为爱新觉罗家的儿子,你没有资格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这么长时间了王府中的女人肚子皆是没有动静,就连十四家里头都有了四个儿子,你也不瞧瞧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你就忍心看着额娘为了你的子嗣着急的整晚整晚睡不着吗?
清芷去世十三年,胤禛在雍亲王府和宅院中下了死令不得再提及年清芷之姓名,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原是以为都过去了,他早早就放下。
他本就无心儿女私情,若不是额娘执念太深,府中的几个女人他也根本不想收,今日更是过分。
可是骤然听到她的姓名,他心头的某角还是微微颤痛。
胤禛忍着痛意垂下睫毛,违心冷声说道:儿臣已经放下,是额娘未曾放下,不然为何要选年家三小姐。
为何还要将清芷的特征喜好告知于她。
胤禛,你可敢抬起眼睛再重复一遍?
胤禛沉默了片刻,抬起眉眼,淡褐色的瞳仁中尽是淡漠重复道:儿臣已经放下。
德妃进一步逼问:放下了谁?
那个熟悉的名字在喉头兜转几遍,几乎要咬牙说出口,可最终费尽气力还是无法说出。
他声音有些沙哑,还请额娘不要逼儿臣。
胤禛放下茶盏站起身,揖手低声道:儿臣还有政务之事与皇阿玛商谈,便不在永和宫久留,儿臣先行告退。
他话说完便抬起脚步我那个殿外走去。
老四你站住。
眼见着胤禛就要踏出永和宫殿门,德妃站起身来喊住他,温柔的声音扬了起来,你若是真想放下清芷,今日就留在年侧福晋房中,年氏一家都为我朝之众臣,你切不可凉了他们的心。就算是为了额娘,今日你也留下来。
只见胤禛脚步顿了下,随即又果断地踏出了永和宫殿门。
永和宫的宫婢带着年清芷走在甬道中,那宫婢细心给她介绍走过的宫殿,以及住在里面的妃子身份。
那宫婢年岁不过十六,在宫中的时间还没她长,所走的甬道是她走了成千上万的,年清芷随意地听着一边想着胤禛的事。
德妃要与胤禛说什么年清芷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无非是劝他今夜留在她的房内,想起那段时间在宅院的时刻,她的心陡然跳快了几下,随即又沉了下去。
他这般厌恶她,又怎么会因为德妃的缘故来她的房间呢。
年清芷正想着,两三个宫婢说着话与她们擦肩而过。
芋儿,你可是摊上了好事,每日都能见二阿哥几面,还不快趁这段时日与他多多亲近。
你可不要瞎说,这差事说起来轻松,可你是不知晓。我每次送餐进去二阿哥都生气地将食盒打翻,每日吵着要酒。那些侍卫可不敢得罪他便悄悄拿了酒给他,每次进去他都伶仃大醉得在发火,完全没了当初的倜傥风流吓人得紧。
芋儿愁眉苦脸地道:再这样喝下去人可就要废了,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听咱们奴婢的话呢。
年清芷顿住脚步,问旁边永和宫的宫婢,太子这是怎么了?
那宫婢轻声说道:年侧福晋这lsquo;太子的称呼可不能再说啦,上半年的时候二阿哥已经被皇上废除了太子之位,被禁足在咸安宫中快半年了,据说颓废不堪可怜的很呢。
年清芷想起那个记忆中意气风发的胤礽,想起他被三废太子的悲惨经历,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康熙如此震怒,将这个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胤礽给废了。
年清芷强忍着心头的胡思乱想,随便找了个由头将那宫婢打发回了永和宫,又特地绕了回头在内务府找到了那名叫做芋儿的宫女,塞了个金裸子给她将内务府的牌子和衣服借来。
对于年清芷来说不过才是过了几天时间,可重新换上宫女服侍她心中又多了种别样的感觉。
红酥实在放心不下,一边帮她将发髻散下来梳成宫女的麻花辫一边絮叨着:小姐,废太子与咱们又不沾亲带故的,您何必要亲自去送饭,若是被旁人知晓您去见废太子,传出去可是会很难听的。四阿哥本来就不待见咱们,若是因为此事
红酥不要说了,我意已决,你现在说就是在给我心上添堵。年清芷将手腕上的玉镯脱下来放进锦囊中塞好,慢条斯理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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