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魔物们最讨厌的感觉。
“来都来了,不如我们就留下来观赏一下你们的订婚好了。”从人类那里学来的繁文缛节,坎帕翻了个白眼, 扭头就走。
表面上, 似乎是治鸟扳回一城。
可是系统却很在意,按照它的检测, 宿主对它说的那句话, 颤抖的声线、故作坚强的掩饰,还有毫不在意的自我诋毁,那些难道并不是真实的吗?
换句话说,为什么要在它面前掩饰,它难道不是宿主最忠诚的系统吗?
系统梳理自己所有能检测到的逻辑链, 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阿什蒙眼看着坎帕气鼓鼓地走掉, 心里万分开心, 它看向治鸟,毫不犹豫地夸赞:“您可真让我惊喜。”真心的。
它才不在乎那面镜子是真是假,阿什蒙唯一在乎的只有圣子大人,之前从来没发现包容与善良竟然也能这么气人。
阿什蒙在魔物中年纪太小,许多事情并不足够了解。但它不傻, 恰相反,它非常聪明。坎帕的突然出现意味着圣子一定是对暗神存在了威胁,阿什蒙虽然搞不明白这种威胁如何产生,可它还是下意识保护好他,毕竟很快治鸟就会成为它的伴侣,作为同盟向暗神宣战。
“你很有意思。”德文这才将治鸟放在眼里,而非只是阿什蒙的附属品。它不在乎坎帕的计划,可德文也并不希望最终取代暗神的是一个新生魔物,已经当了几千年的下属,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谁不想翻身做主人:“你还没有自己的领地,不过这需要你自己争取,但起码,你应该有一个从属。”
德文认同坎帕的做法,他必须距离光神越来越遥远,这样它们才有机会。
“我不需要从属。”光神的教条里并没有这样的事情,所谓从属,无非是将一个人彻底转化为身心都属于他的魔物,不限方法。
“不,你需要。”德文向前一步,由于本体的庞大,它的块头简直能够将治鸟完完全全笼罩起来,“不然地下室里的骑士先生,就不一定能够活多久了。”
仿佛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治鸟扭头看向阿什蒙,却被德文捏着下巴掰回来:“看它做甚,这可是我告诉你的。”
“多管闲事!”阿什蒙怒骂,挥手欲要斩断那只碰过圣子大人的手,被轻而易举地躲过。
“在我眼中,秘密不是秘密。”德文挑了张椅子,安安稳稳坐下,目光落在圣子身上,“包括你的。”
哦,这是要他什么都不要想,因为白痴才会暴露一切没有任何隐秘,在德文面前,一切思想都为他门户大敞。
治鸟忽然觉得这里的暗神非常有意思,竟然能给自己设定好这么多危险的敌人,投射能力的镜子和窥破秘密的阴翳。
阿什蒙很快冷静下来,瞒不住的秘密就干脆暴露出来。它炸开头顶的羽冠,凑到治鸟面前讨巧卖乖:“我可不是故意的,你说过,得他自己求着见你。”
于是当费索终于见到他渴慕的圣子大人时,他见到的是一个近乎全然陌生的影子,被阿什蒙打扮得雍容华贵,叫他一时认不出来。
他在过去的日子里无数次思念他苍白的面容与和煦的笑意,对费索来说,圣明塔中赐予他温暖的圣子大人是他绝望中唯一的信仰,然而现在……
德文愉悦地欣赏着接下来的好戏,甚至把坎帕也叫了回来。
费索的眼睛略过坎帕那张与圣子一模一样的脸,却彻底认出两人的区别,他无法接受:“您现在的样子,与旁边那头魔物有什么区别?”
坎帕闻言笑起来:“你看,连你的故人都说我们一样~”
他爱慕的是高塔中的圣子,是在黑暗中也能够点亮光明的人,是他心中挚爱,绝非眼前这个,任由阿什蒙用那张属于魔物的嘴亲吻他皮肤的堕落妖精。
他朝着圣子怒吼,像个看不住“妻子”的无能丈夫,双目赤红着,凝视阿什蒙在他皮肤上落下的一片片绯红雪花。
“别说笑了,好似你又多么纯洁。”治鸟突然推开阿什蒙,从位置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被按在地上的费索,“难道你想的不正是这个?”
治鸟笑起来,似乎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是个花魁。圣子的肃穆与花魁的风情巧妙融合在一起,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他心尖上:费索断不能否认治鸟,因他每每看向神坛上的圣子,暗地里也不免去想他做坏事的样子。
那时候的圣子就应该像是眼前这个一样,顶着天使的面孔,做着颠倒的事情。
脑子里的开关一旦打开,关上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像是被蛊惑一般,妄图吐露的下流话在嘴里打了一个结,怎么都说不出来,身体却先开始期待。
在他曾经不可言说的幻想里,圣子大人就该是这般向他走来,青涩地,又带着一点放逐般的魅惑。收敛起平日触不可及的面目,却又不能彻底放下,姿态还是端着的。
费索感觉到自己的喉结上下滚动。
意识越来越模糊,热浪炙烤着他不是很灵光的脑袋,时光在那一刻倒流。似乎回到几日前,他坐在会客厅等待着圣子大人的引见。他感觉圣子大人牵起他的手,就那样正大光明地走到晨祷室。
殿内的所有生物屏住呼吸,听着治鸟用清冷磁性的声音问道:“费索,爱我吗?”
“爱,我爱您。”
“属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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