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治鸟跟着了尘离开,快走出前堂大门, 还喊了一句:“以后也要来找我玩呀!”
更像了。
这“单纯不做作”的表现不仅瞬间扭转了气氛, 还让澹夫人不好意思起来, 心里开始指责自己怎么见到个妖精这么大惊小怪的,这么一看,人家孩子不也挺好的嘛~
“今天就这样,以后找人家玩就少玩一会儿,别两个人出去玩太久, 人家家里人都找过来了。”澹夫人对着自家儿子说出来,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忽然想起来,“等会儿,合着你昨天说腿伤,也是骗我的?”
“啊,”怎么这火就突然烧到他头上了呢,“没什么事情,我去一趟寺里。”不能带出来玩,那么他直接找过去,总是可以的吧。
说完也不看澹程夫人脸色,转过身拔腿就往外跑。
“你给我回来,人家前脚才走呢!”夫人整个人懵懵的,也忘了叫侍卫去拦,只顾着喊,喊完人都已经跑远了,“这都什么事儿呀。”仔细想想,简直莫名其妙。
算了,她也懒得管了。一开始她以为儿子是受了妖精的蛊惑,因此才会对治鸟的身份无比忌惮。可是后来一看,这个蛇妖,像是真得把和尚当做依赖的家长,心里想什么直接就写着脸上,不像是会耍手段的样子。
再说,既然儿子已经知道了蛇妖的身份,还帮着瞒她,显然是猜测出来自己可能会有的反应。
她还是比较相信澹程看人的眼光,既然儿子都不怕,那她也真得不管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去翻两眼账本。
澹程追出来,已经有些晚了,门外空空荡荡哪里还能看到治鸟的身影,想着自己也不差这点儿时间,不如先去街上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一会儿带着美食过去,治鸟一定会喜欢。
可是治鸟这边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愿意跟着了尘回来,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就想看看大住持能干出些什么。
推开房门,还没有说什么,脖颈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了尘从未想过,蛇妖的两颗毒牙,竟然会朝向自己,一边震惊,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下:“为什么?”
“抱歉,你似乎不太对劲。”从和尚身上下来,治鸟重新恢复自己人类形态,“别急着狡辩,我也不是由你看管的什么洪水猛兽,你还没有资格对我的行动最什么要求。
只是让你在这儿躺一会儿,姑且先等着吧。”
说完,随意从他房中又拿了一件衣裳,套好后走了出去。
治鸟不太知道寺庙中的地形,幸好蛇妖方向感很好,给他指路,一路弯弯绕绕,总算是找到了大住持的房间。
僧人们私人住处旁边,还竖起来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闲人免进”,治鸟想着自己可不算是闲人,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路上也碰见一些小沙弥,治鸟谁都没有理睬,高冷的样子也让旁人不敢靠近,又看见他身上熟悉的袍子,猜测是哪个在俗世身居高位的带发修行弟子,小心行个礼,也就过去了。
这让治鸟进行接下来的事情,无比通畅。
在系统的剧本里,蛇妖第二次回到露觉寺,是在外面闯下大祸,了尘不得已,只能把他扣押回来。那时候他们都各自有了不小的本事,尤其是了尘,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套降妖之法,手中一钵可发出金光,将光芒笼罩处的妖精关进钵中。
蛇妖就是被那样带回来的。
然而治鸟喜欢先发制敌,因为实在是太过于配合,再加上刻意从时间上加速了剧本进度,以至于现在的了尘还没有学到他应当学会的降妖术法,只是靠着蛇妖对他的信赖行事。
自然很容易就被治鸟撂倒了。
坦然推开大住持的房间门,里面果然如同蛇妖描述的那般,一尘不染:“我听说,有些人类,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是想要表现什么,您将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又是想要掩饰什么呢?”他说话挑衅,浑身透出一股来者不善的意味。
对方却并未多言,依旧平静地敲着木鱼念着经,听他说完后,木鱼声与诵经声一并停下:“您就是了尘说的蛇妖?”毕竟年纪大了,他说话,声音浑厚,却带着一点儿轻微的无力感。
然而只是一种感觉,话音刚落,治鸟背后的房门自然关上,整个房间密闭起来。
大住持的身体一半暴露在纸窗透进来的阳光下,一半掩盖在昏暗阴影中,带着浓重的诡谲感:“我没有想到你会自己过来。”
“而不是被你的好徒弟带过来。”治鸟帮他补完了下半句,“你应该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含义,天差地别。”
大住持只是摇头,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我可否知晓,您来找我,是因为什么呢?”
“我想知道关于露觉寺后山的兔妖,还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如果你愿意跟我说实话,我会很高兴。”治鸟一边说着,一边装出吊儿郎当的样子,在房间里四处走动。
[宿主,我觉得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个房间里存在一条密道,就在住持身后。]
虽然知道宿主其实不太喜欢自己突然给出提示,但它实在是忍不住,这个老和尚太狗了,竟然把密室开在自己背后,而且机关,很有可能就是他手中敲着的木鱼。
难怪他之前觉得这个房间似乎格局不太对。
一般来说,佛龛都是放在靠墙一侧的,平日和尚念经,坐在蒲团上,面朝佛龛,其实就是面朝墙壁,怎么可能像治鸟这样,进门就刚好同他脸对脸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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