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两个守卫,见陌生之人,立马拦住:“站住,你是什么人?”
宁祺从善如流:“侍卫大哥,我表哥病了,差我来送马草,您看,也不能无缘无故让王爷府上的马挨饿不是。”
侍卫道:“确实听说刘二有个表弟。”
另一个点头,对宁祺道:“令牌,无令牌者不得入内。”
宁祺拿出令牌,顺利进去。
可如今是进来了,却犯了愁,王府这么大,要怎么找到骆玄策?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来过玄王府。
好不容易问了几个婢女马房位置,宁祺将牛车驱赶到那处,就趁人不备溜进了院子里。
算了,慢慢找吧,总归找得到,反正玄王府上也没多少人,骆玄策连个通房丫鬟也没有,应该还是挺容易的吧?
身后有人说话,宁祺忙转进拐角,只听一侍卫道:“王爷还在梅园?”
“嗯,从下朝回来就待在梅园,谁也劝不动,听外头有风声,咱们王爷被禁足了。”
“怎么会?”
“唉,谁晓得,不过那片梅园着实奇怪,明明未到梅花盛开之际,王爷却经常逗留。”
“主子的心思,谁猜得到呢?”
二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宁祺却楞在原地,他知道骆玄策为何对梅园那么执着,上辈子死后,骆玄策问过他,记不记得梅园里他挑灯嗅梅,他忘了,他只记得鲜衣怒马的将军,着银色轻甲,于梅园中粲然一笑的模样。
知道目的地,就好办了。
宁祺一路跟随两个侍卫,到了一处隐秘幽深的园子。
夏末,万木绿装,园子里清一色的梅树,宁祺隐入其中,见两侍卫添了亭子里的茶水,转身出去,顺带关上了园子木门,宁祺才悄悄走进亭子,在竹椅上看见了一直令自己牵肠挂肚的身影。
骆玄策约莫在小憩,石桌上摆了把长剑,垂在边上的手有血滴在地上,只能见到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只一眼,宁祺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剑柄上有血迹,是练剑磨破了手,约莫是情绪上头,控制不了自己,没个轻重。
宁祺往前走去,离骆玄策只有三步之遥,一声低沉男音喝住了他:“出去,再往前一步就滚出王府。”
猝不及防被吓住了步子,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不是玄王府的人,就算被丢出去也无所谓,但这男人,如果不管他,还不知道会钻到那个牛角尖里呢。
于是,宁祺走到骆玄策身侧,入目是一张坚毅俊朗的脸,泛着浓浓疲惫和煞气,教他心一疼,不由自主便照着那双薄唇吻了上去。
骆玄策知道有人靠近,正想瞧瞧那人要玩什么花样,是否是府外进入的刺客,如果是,他完全有把握在刺客动手前将其制服,然而下一瞬,唇上猝不及防一阵温热,他猛然睁开眼睛。
动作比反应更为迅速,长剑出鞘就划上了来人脖颈。
正待要下狠手,却感到一股熟悉至极的气息,他死都不会忘记的气息。
是宁祺。
他猛然止住了剑势,却还是划伤了雪白的肌肤。
宁祺自然也察觉到骆玄策变化,趁他怔楞之际,索性心一横,扑上去搂紧了他,跌在他怀里,低头去吻他。
骆玄策不由自主想要环住宁祺的腰,但随即清醒过来,缓缓放开了手,靠在竹椅上没了动作,任他亲吻。
一吻毕。
“如果我没记错,宁五公子,该在相府禁足吧?怎有闲心拜访府上。”骆玄策微微喘息,目光落在远处。
“对不起。”宁祺没有松手,顺带偎进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才渐渐安下心来。
骆玄策嗤笑:“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欺骗了我?对不起非要设计我不可?还是说……”骆玄策停下来,不再说话,突然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他狠了狠心,道:“下去,我差人送你回相府,不要再来了,下一次,我会让人将你扔出去。”
谁知宁祺非但没有吓到,还伸手抱紧了些:“你扔吧,扔了我再回来。”
“……”骆玄策趁宁祺不备,狠心点了穴,将他从身上摘下来,放到椅子上,自己转身走了。
感觉身体动弹不得的那瞬间,宁祺就暗道不好,忘了习武之人还有这么个技能,于是只得默默瞧着骆玄策越走越远。
不过,宁祺猜测,这个男人,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肯定会回来。
这么一想,也就不再纠结现状,安安静静瞧起梅园来,这梅园看得出主人是用了很大心思的,无论布景,位置都极有意思,使人置身其中便觉舒坦,若是冬日间,纷纷扬扬一场白雪,翌日便有阳光洒下来,该是一帧怎样的美景。
嗡嗡。
宁祺讨厌蚊虫,真的。
先是耳朵听闻这种会飞的小东西发出让人心烦的嗡鸣,告诉你它来了,然后就会看见它瘦小的身体晃晃悠悠,落在皮肤上,最后试探着刺进皮肤,心里一阵发毛,偏它悠然又惬意,好像并不担心会有巴掌将它定格成一点猩红,反倒有模有样的搓了搓脚。
叫宁祺牙痒痒。
不知喂饱了几只蚊虫之后,宁祺昏昏欲睡,这梅园太安静了,根本无人经过,就在他即将闭上眼睛时,心心念念的男人终于去而复返,正脸色阴沉的盯着他。
他想翻个白眼,丢下他的是谁啊,现在被蚊虫咬了,又闷头自己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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