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是铁骑摩擦石块发出的尖锐声响,倒真是有那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气势。
只不过,谢谙可不当这猪羊。
他反手抓住那只手,吃痛地扯了扯嘴角,促狭道:“还是头一回听见我们沈公子骂人呢,当真是稀罕,来来来,再多骂几声听听。”
被谢谙握住的那只手明显一僵,铁器哐啷一声掉落在地。沈晴鹤燃起一道火符,错愕地看着被自己拎进来的谢谙,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谢谙手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打量着眼前的沈晴鹤。玉冠松松垮垮地挂在头顶,青丝间点缀着大小不一的泥块。衣襟上浸染着墨绿色的汁液,两只袖子被撕扯成破破烂烂的布条,白玉般的脸庞上布满大小不一的擦伤,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怎么在这?”
两人同时出声,对视一眼后,又相继笑了起来。
“实在是气得狠了。”沈晴鹤轻咳一声,有些羞愧地别视线,“有个黑衣人潜入叶伯家,打伤了叶姑娘,我便追出来看看,不曾想一路追到这里。你呢?你怎么在这?”
谢谙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丝帕轻轻擦拭着沈晴鹤脸上的污渍,一边擦一边说道:“我是被人引到这里来的。”
“什么人?”沈晴鹤问。
“顾行止呗。”谢谙耸耸肩,“读多了假书,脑子不好使了。”
“不系舟那位?”沈晴鹤眉心微蹙,讶然道。
“是啊。”谢谙点点头。
“走!此地不宜久。”沈晴鹤忽而起身,拉住谢谙的手腕就想离开此地,然而却在看见这一片狼藉根本找不到完整的路时瞬间止住声,想到是自己亲手造成的,神情有些微妙。
“咱们怕是得走好一阵子了。”谢谙忍俊不禁道。
“抱歉。”沈晴鹤歉然道。
“这有什么可抱歉的。”谢谙笑了笑,冲沈晴鹤眨了眨眼,“要不是你,我估计都被那贺阑给宰了。”
“贺阑?”沈晴鹤再一次惊讶,“你怎么又跟他碰上了?”
“谁知道呢。”谢谙长长叹了口气,“我这运气去赌坊估计都能把老板吓哭。”
“走吧,看看还有没有出去唔!”
谢谙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晴鹤捂着嘴巴缩在一处角落里。
有人。
沈晴鹤薄唇翕动,无声说道。
谢谙仔细一听,还真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声音应当是个男子。
谢谙眸光一亮,眼睛里闪烁着兴奋期待之色,屏气凝神,脊背绷成一把拉开的弓,蓄势待发。
今晚罪也受了,定是不能白来一趟。
谢谙背在身后的手慢慢结出法咒,正等着把来人抓获时却见身旁的沈晴鹤如猎豹般冲上前把人扑倒,骑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啐了口唾沫“你他妈的总算被老子逮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说你不为人知的一面。
谢谙:我不是文盲,只是认识的字少些。
江景昀:我待在掌镜司确实屈才,但我要是不待那,这故事就没得发展了。
谢辞:我戴花纯属是想让大家更好记住我,还有就是,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我舅舅!
沈晴鹤:估计得参照正文吧,白装了这么久翩翩公子模样。还有顺带提醒楼上一下,你喜欢你舅舅,我们都知道。
陈无计:我家有好几座金山。
顾行止:我并不是天天犯神经病。
贺阑:我是不会直接杀了谢谙的,因为他是主角啊!主角是死不了的!
第54章 江老二,我发现了谢谌的秘密
谢谙有些郁闷地看了眼身上的捆仙索,若说沈晴鹤之前把人扑倒的姿势有多洒脱多利索,那么他们现在的处境就有多窘迫,多狼狈。
两个人都是近高修为,对付几个中介修为的喽啰可谓是绰绰有余。可就怪在人生地不熟,对方又占据着地理优势,一来二去之下,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过那把宰鱼肉的刀也没能讨到什么好处。
当时沈晴鹤根本就没给那人说话的机会,直接照着人脸揍了几拳,打得正起劲呢,就看见后头冲进来一群手持利器的人,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大,怎么样?疼不疼?”一个臼头深目的瘦子把男子搀扶起来,殷勤地替他掸去衣上的尘土,关切地问。
男子被打得鼻青脸肿,都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神智还未回笼,迷迷瞪瞪地看着谢谙,又看了看沈晴鹤。
他晃了晃脑袋,总算是找回了清明,怒不可遏地走到沈晴鹤面前,张开嘴想要说话,不料牵扯到脸上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男子调整了一下呼吸,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只能狠狠剜着沈晴鹤,咬牙切齿道:“妈的,我胡禄佤活了近四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摁着头打!跑啊!你们跑啊!”
胡禄佤一边说一边跟敲木桩似的在二人脑袋上咣咣砸着。
胡禄佤打了一遍之后,也懒得再多说废话,直接命令他的小弟们把两人拖走。
“老大,这个不妥吧。”原先搀扶着胡禄佤的瘦子拧了拧眉,有些犹豫,“主子交代过,咱们那里不能让外人进出。”
“谁说他们就能出来的?”胡禄佤眉头一横,心头的火气还未消散,根本不理会什么主子交代过的事情,他现在只想把这两个人带回去扒皮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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