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玙儿,我后悔了。你就当我没有说过那些话好不好?”
“你把我当朋友也好,当兄弟也好,只要…只要我们能像以前一样…”
以前…是多久的以前…如果可以,他更想回到小时候,可以无忧无虑地牵着手的时候。
谢时玦知道自己不会甘心的,他就是那样贪心的人,容易得寸进尺。
也就是这样的他,能够轻易抓住段行玙的软肋。
段行玙无奈,正要说话,一直牵着的马突然奔跑了起来,他抓不住缰绳,绳子摩擦着他的手掌,留下一道口子。
“嘶——”
“玙儿…”谢时玦牵起他的手仔细查看。
谢时玦的手还是那么凉。段行玙记得,第一次学骑马的时候,他摔了下去,那个时候谢时玦的手指是有温度的。
学里的饲养员已经牵着那匹马回来了,“段二公子,你的手受伤了吗?”
谢时玦的脸阴沉得像山雨欲来的天空,“去处理伤口。”
段行玙想把手抽回来,“不用了,就一点小伤。”
谢时玦却不松手,“学里有大夫。”
段行玙还想拒绝,却听到他叹了口气,“听话,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肥来了!一百收啦!开心得转圈圈hhh~
☆、顺从内心
手指缠绕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捏了捏,谢时玦的动作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但又那么坚定。
学里的大夫是从太医院出来的,伤口也不深,处理起来倒也不难,但也禁不住某人过分的担忧。
段行玙只是微微皱了下眉,旁边站着的谢时玦脸更黑了,但因着这大夫年纪大了点,谢时玦开口的语气还算和善,“轻点。”
李大夫看了他一眼,“只是皮外伤,无须过分担心。”
谢时玦似乎有些不满,但只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伤口其实有点疼,但段行玙尽量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只在某种黑漆漆的液体倒在裂开的伤口上时,他缩了下手指。
“疼不疼啊?”谢时玦这会儿的眉毛拧得比段行玙本人还紧。
终于上完了药,谢时玦小心地捧着他的手,缠着大夫多问了几句话,出门后又重复着大夫说过的注意事项。
段行玙有点想打断他,又有点想继续听他说下去。
于是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絮絮叨叨。
那天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维持在一个奇妙的平衡点上,谢时玦偶尔会从后面戳他的肩膀跟他借毛笔,偶尔会借了他的策论来讨论一番,但两人再也没有单独相处过,也再没有人在他的身旁坐下,为他剥一碗虾。
确实是回到以前了,但也总隔着些什么。
段行玙心里不上不下的,也不知怎的,总觉得不怎么舒服,只不过策论的事终于有进展了,他一时也顾不上多想。
掌正突然亲自传他到清平阁,问他关于策论的若干细节。
段行玙虽然不知道掌正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他也不含糊,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一遍,也说了先前没有声张是因着没有证据。
不料掌正对比了段行钦提交的策论和段行玙这段日子以来的策论,发现文章行文相似,就连避讳也一致。
段行玙的文章是很典型的议论文三段式,总体是总—分—总的结构。
而避讳则是段行玙为避外祖父的名讳,都会以“市”代“城”,因此行文中免不了出现一些和实际地名对不上的称呼。
段行玙的避讳是受了母亲的影响,而段行钦自然是不避讳“城”字的。这对段行玙来说已成习惯,他也未想到这一层,也惊讶于夫子们竟然能发现。
只不过单从避讳也无法断定,后又听说有九皇子力证,声称早就看过段行玙这篇文章,如此才还了他一个公道。
侯府的夜向来寂静,今夜多了一番人声,可气氛却无端令人窒息。
段行钦跪着,大夫人正在段侯身旁哭哭啼啼的。
段行玙站在秦氏旁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老爷,钦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还请老爷明察,千万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啊!”大夫人丝毫不顾形象,抱着段侯的大腿不住哭嚎着。
秦氏平日里虽不愿与他人起纷争,如今也是气得不轻,“不知姐姐口中的'小人'是指谁?”
“你……”大夫人指着秦云婉,“谁不知道行玙自幼愚笨,根本不爱读书,他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好的策论?分明是嫉妒我们钦儿,蓄意诬陷。”
她口不择言,“仗着与那九皇子不齿的关系…”
段行玙瞳孔一缩。
秦云婉紧紧抓着段行玙的手。
“住口!”段侯厉声打断,“简直胡言乱语!”
大夫人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还说不得了?人人都道那九皇子冷面得很,怎么就独独对他一人这般好?九皇子在咱们侯府住了几次,哪一次不是与他宿在一屋?”
锐利的目光扫向秦云婉,“好的不学,倒跟他那不知廉耻的舅舅学了去。”
她冷笑着,“老爷,只怕你这个好儿子仗着有几分姿色,用那不入流的手段,反倒要叫咱们侯府颜面扫地!”
秦云婉红了眼眶,“我们启澜如何就不烦姐姐关怀了,只要他过得好,我这个做姐姐的也算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爹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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