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苓能在所有皇子跟前吃的开,就冲五阿哥以下的皇子都是在那拉皇后亲自陪护下种的痘,她也必须能吃得开:这是一个讲究孝道和品行的年代!
轮跪下来,几乎全部当事人都与永璋生起了相同的念头:以祈福而论,这种形式似乎缺少了许多诚意啊!
别人不好多嘴,永璟仗着是中宫幼子,毫无压力的跟寒苓吵闹:“额娘,好无聊啊!”
“不许亵渎祖宗英灵。”寒苓瞪了他一眼,“跪经要心诚,不然列祖列宗是不会庇佑你的。”
永璟嘟嘟嘴:“额娘,您诓我,九哥说了,您是为大婚的哥哥们祈祷子嗣,和儿子根本就没有关系。”
寒苓笑道:“让你给哥哥们出出力,你还觉得委屈了不成?”
永璟吐了下舌头:“额娘,我最小啊!”
现在的十三阿哥与当年的九阿哥处境大致相同,自出生迄今,一直都是皇帝最小的儿子,除了皇父宠爱,生母养母都是在后宫说的算的主儿,哥哥们也必须让着他,长到五六岁,真就不知道“委屈”二字为何物。
寒苓慢悠悠地说道:“你是小,上月你十二哥的金表又坏了,你没替他查查是谁给拆的?”
永璟不以为意:“额娘,我是跟四哥学的,四哥现在会装会修,那也是拆坏了许多怀表才积累出来的本事,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寒苓笑骂道:“真是个败家子儿!”
祈福的结果颇见成效,这日正轮到永琪陪跪,成霜入内回道:“主子,皇太后召您去寿康宫说话。”
寒苓微皱眉头:“怎么回事?”
成霜答道:“似乎与长春宫有关。”
寒苓站起身来,因又叮嘱永琪:“我方才的话你都记下了?”
永琪红了红脸:“皇额娘请放心。”
寿康宫的气氛颇为诡异,寒苓请了安,看着弘历问道:“可是令嫔的胎有不妥之处么?”
弘历抬了下下巴,李玉躬身回道:“主子娘娘,据太医院会诊,令嫔娘娘怀的是双生胎。”
“双生胎?”寒苓吃了一惊,“谁说的?”
李玉答道:“先叫刘院判看的,徐院使与薛御医也都请过脉,与刘院判所断并无相异之处。”
“这是好事儿啊。”寒苓点头微笑,“或是龙凤呈祥,或是双鸾送喜,都是值得庆贺的事儿。”
皇太后盯住儿媳问道:“若是两个阿哥又该如何?”
“两个阿哥——”寒苓吸了一口凉气,“不会这么寸吧?”
弘历说道:“太医院说,不是异胎之象。”
寒苓站起身来:“我去瞧瞧!”
皇太后阻拦道:“是与不是,不到生产之日不能做下定论,咱们总还是要预做准备的。”
寒苓坐了回去:“还有哪个知情?”
弘历说道:“除了太医院的几个老东西,只有朕和太后知道。”
皇太后倒想瞒着寒苓,既然这位正牌儿媳本身就是杏林高手,万一为犯私盐教她钻了空子,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索性将她扩大到了对外保密的序列之内。
寒苓问道:“嘉妃也不知情?”
刘瑞林似乎是永和宫荐上来的。
皇太后答道:“没我的话,他一个字也不敢多嘴。”
寒苓会意:“皇上和太后是什么意思?”
太后稍加沉吟后说道:“按照祖宗规矩,双生男胎是不能全都留下来的,若是一对格格还好,万一是两个阿哥——毕竟是皇家血脉,哀家实在是于心不忍!”
寒苓看向丈夫:“皇上——”
弘历叹了口气:“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双生帝王家,一子去而一子还。”寒苓斟酌片刻说道,“皇上知道,臣妾并不相信这些有碍天伦的谶语,若非涉及皇上安危,臣妾愿意保下这两个孩子。”
皇太后颇为头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哀家也舍不得自己的孙子,毕竟有克父克母的说法流传下来,万一因小失大,岂不是令嫔母子的罪过?”
寒苓灵机一动:“皇上,还是把钦天监叫来问问吧,保不齐他们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也未可知。”
钦天监的主意很简单:赶在十岁之前亲生父母不与双生子同时照面,让子女运盛的人收养其中一个男孩便可保得父母兄弟平安无恙。
皇太后先就反对:“皇室血脉,怎么能流落到外头去呢?”
寒苓按了按额头:“四哥、太后,这里也没有外人,臣妾有什么话可就直说了。”
弘历一怔:“你说!”
“要压住内外非议,您得做三件事,第一,不能泄露令嫔怀了双生子的消息,一旦有所差池,立刻处死令嫔的主治太医刘瑞林;第二,更改彤史,挑一个位份不够的妃嫔,把其中的一个皇子记在她的名下——”寒苓顿了一顿,“第三,您要降一道明旨,让臣妾来做阿哥的养母——”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剧透,令嫔怀的就是两个男孩。肯定有读者会猜测:“女主要收养嘉庆了。”我可以继续剧透一下:“肯定不是!”
☆、143
挑一个子女运深厚的人不难,想在后宫挑一个子女运深厚的人难上加难,作为知情人之一,再没有哪个比那拉皇后更适合接手被送养的皇子了。
圣驾在六月移居圆明园,寒苓兵行险招,开始把自己的全挂精力放到令嫔的肚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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