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完了。”叶云亭目光灼灼盯着店主,等他将彩头给自己。
没想到他还真能答出来,那店主转身去取龙灯时面上全是肉痛,但到底还是如约将那盏十分精美的龙灯递给了叶云亭。
叶云亭接过,却是塞进了李凤歧手中:“给你。”
李凤歧瞧着那盏花灯,再瞧着花灯映衬下的人,嘴角弯起来,随手陶了个银锭子扔给店家,便拉着叶云亭往外走。
“我们要去干什么?”叶云亭见他火急火燎的,满脸不解。
李凤歧却未答,拉着他钻进一条昏暗的胡同里,将人按在墙上,凶狠地亲了上去。
唇齿相贴,辗转吮吸。
良久分开时,李凤歧在恋恋不舍地在他下唇上轻咬一口,方才回答了他的问题:“亲你。”
从叶云亭拉着他来看花灯时,他就想这么做了。
面具已经被取下,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叶云亭抬眸看他,便撞进了一片深沉温柔的眸光里。黑色的眼瞳里倒影着暖色灯光,灯光深处,唯有他一人而已。
他仰起头,喘息着又去亲他。
两道修长的人影在昏暗的胡同里纠缠相依,偶尔有行人路过,瞥上一眼便匆匆离开,心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少年郎如此鲁莽不知羞,竟然在巷子里就亲上了。
……
灯会结束时,已经接近亥时正。
李凤歧一手提着花灯,一手与叶云亭相握,不紧不慢地回了都督府。
大约是在胡同里厮磨太久,叶云亭的唇还有些红,被雪白的面色一显,便透出几分靡丽来。
李凤歧的目光在他丰润的唇上停了停,待进了后院,趁着四下无人,附在他耳边悄声道:“我们回屋继续?”
“……”继续便继续,这人却偏要挂在嘴上,显得不正不经。
叶云亭瞥他一眼,想将手抽回来,离他远些,结果他握得太紧,根本没抽动。
于是最后他只能低低说了一声“好”。
李凤歧便得逞地笑了。
***
十五之后,便正式出了年。
停了几日的大雪又下了起来,天气也愈发寒冷,没有半点要回春的迹象。但好在北疆的流民如今基本都有了去处,是以天气虽然差了些,日子却还能过。
但北疆之外的流民,却没有如此幸运了。
断断续续的大雪与一日冷过一日的天气,叫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冻死路边的流民更是不计其数。
叶云亭派往各地州府的人手已经将制衣坊办了起来,也招收了一批流民,但相比数量庞大的流民,却只是杯水车薪。
收到加黎州制衣坊的回信时,叶云亭面露忧色:“加黎州那边传来的消息,官府仅开仓放了一次粮,之后再无动静。如今许多流民已经投靠了起义军,”
涅阳的起义军越发势大,沈重予带兵镇压数次,却未曾将之拿下,如今正在僵持之中。
叶云亭单是看着传来的消息就觉得匪夷所思:“李踪这是打算放任不管了?”
但凡是还惦记着坐稳这把龙椅,李踪就不该如此放任。
“你看看这个。”李凤歧将一封信推给他,面上露出些许讽刺:“他不是不想管,恐怕是有心无力了。”
叶云亭接过信,发现竟然是焦作送来的。
正想是不是李凤歧的身世有眉目了,往下看去,却发现与赵家谋逆案有关。
在他们离开上京之前,韩蝉便已经在给赵家翻案,李踪为了缓和同韩蝉的关系,不顾老臣反对,执意彻查当年赵家谋逆之事。
时隔两月,此案终于有了进展,但却意料之外地牵连出了先皇的兄长、先太子李巽之死。
第110章 冲喜第110天 先太子李巽
先太子李巽, 自小聪慧异常,三岁学文,五岁学武, 六岁便被立为储君,十二岁上朝参政,及至二十岁, 芝兰玉树,光风霁月, 可为天下表率。是成宗皇帝最属意的继位人选。
二十六年前,南地连月大雨,突发水患,成宗皇帝为了锻炼太子,也是为了安抚灾民, 派遣先太子去南地治水。却没想到治水过程中突发瘟疫, 太子不幸染病, 还没来及等回到上京,就此撒手人寰。
当时太子妃即将临盆,听闻噩耗后受惊早产, 在分娩之时伺候的婢女不慎打翻了烛台,东宫走水, 太子妃与腹中胎儿一并丧生火海。
事发突然, 太子一家三口先后出事, 成宗皇帝大受打击,差点一病不起。后来好不容易救回来,身体也大不如前。为了不刺激成宗皇帝,朝臣后来都有意避免再提及先太子一家的事。是以这么多年来,许多人只知显宗皇帝, 却不知显宗皇帝之前,还有个英年早逝的先太子。
可如今赵家翻案,却将先太子之死又翻了出来。
赵氏谋逆案由大理寺重审,大理寺几经查证后,确认当年赵家谋逆的罪名定的匆忙,甚至连认罪书都没有,证据不足,乃是一桩冤案。
就在李踪下令张贴告示,替赵家平反之时,忽然有个老太监敲响了登闻鼓,状告先帝李乾毒杀兄长,冤杀忠臣,得位不正。
赵家谋逆案乃是先皇还是太子时审理,如今赵家平反,坊间本就在议论此事,只是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先皇办了错案,错杀了忠臣。但自称是先太子贴身内侍的老太监,却在宫门前痛骂先帝,历数先帝罪状,为先太子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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