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K君依稀辨认出来,行文虽然潦草,可从那习惯性转折的笔锋来断定,毫无疑问是自己的字迹。然而,无论如何搜刮自己的脑海,都找不到能与自己曾写过那句话的画面对得上的记忆。”
“他平日严于律己,且无比珍爱自己的笔记本,抠抠搜搜地使用纸页,少一张都心疼,怎么会写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越是细想,他便仿佛感觉到自己背后的阴影中藏匿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存在,正通过一双眼珠窥视着他当前的一举一动。”
被太宰重新挖出埋藏在深处的记忆,国木田眼下已经无法维持得住自己的冷静,牙关打颤,那副强忍恐惧的姿态,让其他人见之不由感同身受,如堕入幽寒之地般背脊发凉。
“K君开始疑神疑鬼,即使入睡也彻夜不得安宁。只要一闭眼,就会回想起笔记本上宛若索命的怪诞文字,黑暗中可能潜伏的恶意无时无刻不在戳刺着他的神经。”
“于是他就这么睁眼到了天明。翌日,他比往常更早的时间起身,第一件事便是颤抖地打开笔记本察看有无变化。幸而没有增添文字,他这才松了口气,抱着一切或许是场恶作剧的心态收拾一番,早早来到侦……啊呸,上班地点。”
“喂喂,走点心啊,你刚才是想直接说侦探社了吧……”阿砾忍不住吐槽。
太宰无辜地眨了眨眼,而后继续道:“由于精神状态不佳,K君禁不住困意在午休时间睡了过去。睡梦中的K君沉浸在一片黑暗编织的温床,忽而,他似乎听见耳边传来了啪嗒啪嗒的水滴声……”
端着蜡烛讲故事的太宰在这时猝不及防就加快了语速,仿佛背后有未知的异物在追逐:
“他意识朦胧地伸出手摸索,却触碰到了一本糊湿的物体,那粗糙中带有破碎的质感,就像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血肉模糊的表面。他猛然睁眼,惊惧地发现自己心爱的笔记本内页正不断往外淌落着诡异的血滴。待K君翻开笔记本,里面竟然是——”
“啊啊啊啊,不要再说了!!”
就在太宰最终猛然拔高了音量之时,国木田终于濒临到自己能够承受的底线边缘,崩溃地大喊了一声。
在场的小兰与园子纷纷被他的声音给吓到尖叫:“呀啊啊——”
“怎么回事啊!难道是真的有什么脏东西黏上了国木田先生吗?还是太宰先生模仿字迹干出来吓人的恶作剧?!”
全程听到尾的谷崎细思极恐,忙抱着发毛的胳膊摩擦来舒缓这种异样感。
阿砾拍案就起,妙语连珠飞快地进行推理:“恶作剧的话我认为太宰会做得更高级。所以果然是被附身了吧!要么就是国木田会梦游,自己完全不记得写过那些字的事情!”
“不错的推理,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而她隔壁的名侦探褒扬性地哼了一声,其后斩钉截铁地对她的观点进行补充:“他是失忆了吧。”
大家闻言一阵怔愕,随后便见仿佛亲身经历过那般讲述着他人故事的太宰,卖了一个萌揭晓答案:“诶嘿其实是因为国木田君那几日中了我的催眠术,把最讨厌的毒蘑菇当成最喜欢的东西吃下去,才快乐失忆了哦!”
“诶嘿你个头啊!果然是你这家伙搞的鬼!我就觉得哪里有不对劲,浇到笔记本上的根本不是血而是红墨水!”
听闻真相的国木田当场暴怒,单脚跨在桌面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摇晃。
太宰活生生像枚脱水的海带,一边笑一边被他揪着脖子甩来甩去无动于衷,明显是早就适应了被如此对待的情景。国木田气到抡起了胳膊,大家见状连忙将他给拦了下来,那呼呼作响的拳风吹得蜡烛上的火焰不住摇曳,看得人惊心胆战。
“这哪里是什么怪谈,分明就是侦探社互相揭短的‘恐怖故事’吧!别以为换了种叙述方式就能脱离其实是你们搞事的本质啊!”敦已经有点受够了接连两人的故事,体内一腔吐槽的洪荒之力不由发泄:“还有砾小姐和乱步先生你们是怎么回事!请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把别人的怪谈当作案件来推理!”
——这样一点都没有氛围了好吗!
第82章
面对这番质疑,阿砾重新坐好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汽水,完后给自己找了个不走心的借口:“这只是侦探的职业病啦职业病,谁让太宰他故事破绽太多了。”
而乱步也若无其事地拈起了碟子里的江米条吃,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还在这里挑毛病:“还轮不到本名侦探使用【超推理】的程度,这样根本连谜团都算不上!”
敦:“……别用这么自豪的语气说出来啊。”
这两人不愧是青梅竹马,为了不被怪谈吓到竟不惜做到了这种程度。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样的气氛倒不失为一种乐趣,还挺有意思的。”零作出代表笑道。
隔壁的柯南死鱼眼看他:“……你这是认真的吗?”
百物语都快要变成笑话大会了啊!难道他们要凑够一百个笑话结束这场游戏吗——
柯南想了想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后轮到镜花的场合,不知她是否向阿砾看齐的原因,说出来的故事让人完全摸不透结尾。
“某个夜晚,我从睡梦里醒来,发现外面似乎有奇怪的动静。所以我走出去推开了隔扇,发现外面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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