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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可芳年纪最小坐不住,总爱撺掇盛可兰去和大太太请假,盛可兰不理她,她就偷偷写信给已经嫁人的盛家大小姐盛可贞,求她接自己去住几日松快松快。
    宋柔身体不好,时来时不来的。她不来时,盛可欣就和盛可兰一处坐着,久了,两人也能稍微说上些话了。这又激出了盛可芳的危机感,她也顾不得和二姐继续怄气了,日日粘着盛可兰,仿佛护食的小母jī般。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年多,盛可兰要说人家了。
    这一世,没有魏家来说亲,盛大太太挑拣了几个月,都没有挑到中意的人家。盛可贞倒贡献了一个不错的人选,可惜离得太远,盛大太太已经有了一个远嫁的女儿,无论是她还是老太太都舍不得再让盛可兰远嫁了。
    盛可兰没了上辈子的羞涩,对自己的亲事上心得很,常命俩丫鬟拐着弯地打听消息,倒让她意外地得知了一件事。
    半年前,陈凌入京,住在外祖洪家,与洪家的几位少爷一同读书。他和盛可兰年纪相仿,洪大太太有意替外甥聘了盛可兰,被老太太给婉拒了。
    这消息让盛可兰吃惊不已,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和陈凌还有这么一段未成的缘分。陈凌总不至于为这一直记恨盛家,所以要毁了盛家吧?说亲不成是很正常的事啊!而且,这种事往往是长辈们先通通气,有几分把握了才会和当事人说,陈凌怕和自己一样,不有意打探都不知道。
    那么,陈凌有意打探过吗?他和宋柔一样寄居外祖家,无法做主自己的婚事,能有一门怎样的亲事,就全看家里长辈的心思了。
    盛可兰揉了揉额角,觉得还是不要再继续琢磨陈凌、盛可欣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她根本无法理解这两人的想法。她一时觉得自己这样想是在把人往偏激想,一时又觉得许他们就是这样偏激的人。
    八月末,城里多有人病倒,有人说是时疫,也有人说是难得的酷暑天气闹的。盛大老爷去了河北,女眷们便集体来了盛家庄子,避一避城里的暑气和病气。
    庄子面积极大,多有荒废之处。老太太住了最气派最完好的正院,大太太住了隔壁的院子,盛可兰、宋柔就跟着老太太住,盛可欣、盛可芳便和大太太一同住。其他丫鬟下人也都住在两个院子边上的房间里,四个小姐被一再叮嘱,不要随意去无人的、荒废的地方,这里可不比城里盛府。
    绣娘先生并未跟来,四人便在一处还算宽敞的堂屋里跟着老太太身边的一位嬷嬷继续学女工。那嬷嬷年纪大了,jīng力不济,课程又被安排在了下午,她常在课上到一半时,歪在榻上就睡着了。
    盛可兰要去和老太太说,让给换一位年轻点的嬷嬷,被盛可芳拦下了。
    这不正好吗,上午有老太太和太太盯着,下午难得可以松快松快。盛可芳道。
    那你们几个不许随便乱跑,就在这附近待着。盛可兰叮嘱道。
    有什么好乱跑的,那边几个院子里都长糙了,荒得不像话。盛可芳不高兴道,要不是城里那个样子,谁愿意跑到这鬼地方避暑?
    说到鬼,我倒想起一件事。盛可欣眼珠一转,cha嘴道,东北角那院子,可死过不少人呢!咱们的太爷爷是个bào脾气,在这宅里养老时,打死了好些下人呢!都是私下买的,没有记入名册中,后来爷爷翻新这宅子时,在那处挖出了好多白骨,都不知有多少具。那之后,这院子就荒了,等闲没人来住了。
    盛可芳吓得脸都白了:你胡说!这事你怎么会知道?若真有此事,祖母怎么会带我们来住?
    盛可欣笑道:这是家丑,爷爷自然不会和祖母说。他后来曾让我爹请人来做法事,我在一旁悄悄听来的。
    盛可芳抱着盛可兰,险些哭了:我不信,你吓唬我呢!我去告诉祖母!
    你也就只会和长辈告状了。盛可欣不屑道,拉着宋柔出去了。
    姐,她骗人的吧!盛可芳道,仿佛盛可兰一赞同,这事就真的是假的般。
    听她瞎说,爷爷要办什么事,不是让爹去,怎会去找二叔?盛可兰安抚道。
    上辈子盛可欣也这么吓唬过她们姐妹俩,吓得她们晚上只敢点灯睡,心里直骂这个堂妹。盛可欣对此得意很久,结果自己半夜起夜时见了鬼,被吓得大病了一场。
    那时盛可兰光顾着幸灾乐祸,现在一想,约摸是盛可欣这个不安分的想要偷偷在这宅子里做什么,所以提前把她们俩人吓住,省的她们发现了什么,去和长辈们告状。
    盛可兰这么想着,便让杏儿盯紧了盛可欣和宋柔。时间一晃入了十月,盛可兰都要忘了这事时,杏儿哆哆嗦嗦地禀报了一件事。
    三、三小姐,这几天晚上都去东北角那个小院子,烧,烧纸呢。
    盛可兰这才想起,这几天就是二叔二婶的祭日,无奈道:她要烧就烧吧,可带了人?
    带着小梅,不过小梅胆子小,只敢在门外头望风。杏儿道。
    盛可兰就哦了一声,心里纳闷,上辈子盛可欣见鬼也就是这几日,总不会是亲爹娘跑出来见女儿,把这孝顺女给吓到了?
    她瞧着杏儿脸色,知这也是个胆小的,让她再晚上跑去盯梢,也太过为难人了,便道:知道了,放你几日假,不用盯她了。
    杏儿喜道:多谢小姐。
    小陶跑进来道:谢什么?小姐赏她什么好东西了?
    没什么,你手里拿的什么,好香啊!盛可兰随口道。
    大太太午时用了些ròu苏,嫌油腻没吃多少,剩下的我们几个就分了。奴婢想着杏儿不在,就用碗盛了些给她。小梅和四喜那俩蹄子,跟饿死鬼般吃了十几块,一会准拉肚子!小陶道。
    ☆、第一世(4)
    小陶的乌鸦嘴不幸言中,天还没黑小梅和四喜就一直在往茅房跑,拉得人都虚脱了。
    盛可兰和盛可芳从大太太那回来,见着小陶和东儿在那指着盛可欣的屋子直乐,问道:笑什么呢?
    二小姐、四小姐,三小姐和表小姐身边的小梅、四喜贪嘴吃坏肚子,这都往茅房跑了八趟了。幸好咱这茅房有好几个隔间,不然她们,岂不要为了谁先进去而打起来?小陶乐不可支道。
    盛可兰也没往心里去,道:看把你闲的,打水去,我要沐浴。
    我也要我也要,娘给你的那盒桂花油呢?给我点吧,我那盒都要用完了。盛可芳忙道。
    姐妹俩进了屋,各自洗过澡,盛可芳就跟着盛可兰一同睡了。
    睡到半夜,盛可兰总觉得心神不定。她起了身,给妹妹拉了拉被子,推醒杏儿,带着她往隔壁院子去了。
    大太太这几日jīng神不好,每晚都要饮过安神汤才能入睡,因此也睡得格外的沉。盛可芳今晚也不在这院子睡,所以外面守夜的人也不多,东倒西歪的,连有人来也不晓得。
    盛可兰在盛可欣的门外站了站,见里面灯光昏暗,想着人应该睡了,没有再跑去烧纸,便安了安心,转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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