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铁槛的带领下,倒了一趟车到了军区。杨建军听到消息出来接他们,闲话没多叙,带着他们往军医院走。
车上才说起石头这次受伤的原因:“边境执行任务,他为了掩护同行的科学家,自己被地雷炸伤了。目前碎片已经取出,但初步判断情况不好,可能……”
王爱珍一听不好,眼中的泪又开始掉。依依揪着一颗心,恨不能肋生双翅马上飞到哥哥床前。
杨铁槛暗叹一声,还未开口具体问,一旁的林木抹了一把脸开口道:“那……那他这算是牺牲?国家该给钱的吧。”
杨建军满眼迷惑,这是谁啊,怎么张口就关心这个问题?杨铁槛回头瞪他一眼:“闭嘴吧你,你儿子还有气呢,你这么一心惦记孩子的卖命钱,你有个当老子的样子吗?”
哦!杨建军知道这是谁了。忽的心里为那个躺在医院的孩子可怜,这是什么父亲啊!难怪这孩子这么多年跟大哥家亲呢,任谁遇到如此父亲,大概也不想再回那个冰冷的家。
他也是水里火里,枪林弹雨闯过来的,可不论受了多重的伤,前头遇到多大的难题,他心里都是火热的。他若为国尽忠,哥哥嫂子,妻儿都会以他为荣。他会永远的活在他们心里。他若落了残疾,国家不会放弃他,他们这些亲人也会照顾他余生。
可林晨呢,如今尚有气息,他这老爹已经开始惦记他死了自己能得多少钱。这孩子若知道,心里该有多凉。
又被杨铁槛怼了,林木怏怏的低下了脑袋。你没听你兄弟说他活不了了吗,那我当然得问问后事啊!
莫非,他想得这钱?不得不说,人们都喜欢以己度人,坏人看谁都揣着坏心眼。这家伙一番揣测,吓的一激灵,暗暗发誓要好好守卫自己的利益。
车子很快在住院部停下,杨建军带他们径直去了石头的病房。依依站在哥哥床前,双手颤抖着不敢去碰他。
他身上裹满了绷带,脸上只露出了鼻子眼睛,气息微弱,好似木乃伊一般躺在那里。杨庆竹看他们进来,站起来咬着嘴唇不吭声,眼睛里满是愧疚。
杨铁槛知道儿子的心,过去轻轻拍拍孩子:“不怨你,别自责。”你们干的就是脑袋别裤腰上的活儿,为国尽忠无怨无悔。
医生得知军区副司令过来,也都赶紧进来。不等人问,就把病人如今的情况仔细的跟家属说了一遍。
一听成植物人,也许再也醒不过来,这样的状态也只能维持不到半年。王爱珍坐在凳子上,眼泪就没断过。
依依让大白再次诊断,结果和之前一样。需要将病人放入治疗仓。依依开口问:治疗的把握有多大,确定可以百分百恢复吗?
大白:百分百不敢保证,大概百分之八十以上。我再给他做个基因修复,他脸上也不会留疤,一周,大概一周就能生龙活虎。又是一枚帅小伙儿。
依依破涕为笑,只要有的救,其实就是不能完全恢复,她也不是太在意。当然,能恢复更好。
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哥哥带回家。然后人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放治疗仓里。她三叔是军区副司令,军队这边得让他帮忙。女孩回头瞅一眼林木,眼下最麻烦的倒是他,哥哥毕竟是他儿子,无论是要带回家,还是做其他的决定,都得他吭声。
杨建军让勤务兵去食堂打了几份儿饭,几个大人坐在病房讨论该如何。依依心思稍定,把饭盒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慢慢的吃。
“眼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只能是靠输液维持生命体征。最好是有亲人在身边,日后送他一程。你们看...”
听到杨建军问谁留下照顾病人,林木低着脑袋,默默的吃着过油肉大米饭。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几天,这要是在这儿等,时间长了家里耽误多少公分。可要不等,那死亡抚恤金还不知会落到谁手里。
看他半天不吭声,杨铁槛努努嘴:“让你嫂子留下,女人照顾人心细。”
杨建军看看林木:“你呢,是个什么意见?”
林木抬起头,吭哧半天说:“是谁留在这儿,那抚恤金就给谁吗?”
杨建军冷着脸:“不是。抚恤金是给烈士家属的。林晨这回被评一等功,以后可以入葬烈士陵园。”
哦!原来这钱不论自己来不来都是自己的,林木这又蠢又毒的当下就露出了笑。“那我明儿就回了,等发抚恤金的时候通知我就行。”
“你……”杨建军气的咬牙,老子要不是穿着军装,非揍你一顿不可。你他妈的算啥父亲,就刚进来掉了俩鳄鱼的眼泪,连最后的时光都不陪,你那俩泪蛋子可他妈的真值钱。
杨铁槛回头看闺女,依依抓住机会,眼睛一眨泪光闪烁“我们把哥哥带回家吧,他要是知道,肯定愿意陪我回家的。”
杨建军还是六年前回家探亲见过侄女,一转眼,小姑娘已经亭亭玉立。大眼睛泪光点点,咬着嘴唇的样子可怜可爱。
“依依乖,哥哥身上好多伤口,得留在医院治疗。”
女孩点头表示明白:“那等哥哥伤好了,我们带哥哥回家。”
王爱珍搂住闺女,只当她是伤心过度。“孩子,难过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
依依摇摇头:“哥哥会好的,哥哥会好的,哥哥会好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爹和妈妈能听出我的言下之意吗?不管了,眼下让大白给哥哥用药,加快他表面伤口的恢复。这样才能尽快带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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