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只字未言,在护士休息室门前站定,刚想举手敲门,门便被林海峰从内打开。
两人视线相触,政委探身朝门内看了眼,“林鹿没事吧?”
“无大碍。”
林海峰从门缝里挤出身来,轻轻带上门。
“政委,林鹿和林海峰在一块,这说明我没说假话!他林海峰将我打成重伤后抢走了我家林鹿,可怜我家林鹿现在还不知怕成什么样。”
扶着后腰做重伤状的王娟,伸出手轻轻推了下亲生女儿王向红。
王向红立马张着嘴大嚎:“坏蛋你还我妹妹,还我妹妹。”尖利的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道里。
林海峰望着这一幕,不打算再和王娟好好谈。
他本想的是让王娟把鹿崽的抚养权让出来,但从现在王娟拿鹿崽谋利的行为来看,只要两人还有关系,以后就会有麻烦。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要鹿崽和王娟彻底断绝关系。
第3章
政委摁着脑门上隆起的青筋,扭头对林海峰说:“王娟同志控诉你将她打成重伤,并有拐卖儿童的嫌弃,要求你赔她医药费和写检讨书。”
“报告政委,王娟同志所言与事实出入极大。”
林海峰行过军礼,拧着眉说:“明日我就要回乡,遂今日便去看望鹿崽,没成想正撞到王娟同志在虐待鹿崽站军姿,当时的鹿崽发着烧。”
王娟尖利着声音反驳,“站军姿怎么能是虐待?政委,林海峰他这是在污蔑革命战友,他……”
“王娟!”
听到消息赶来的王护士长,打断她的话。
“这里是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政委拍额,自己被王娟吵迷糊了,都忘了这不是在办公室。
“对不起护士同志,我们马上走。”
“我不走!”
王娟看到围观的医生护士越来越多,眼珠子转了转,似受了万般委屈的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海峰同志污蔑我虐待林鹿,就算事后能证明他是污蔑,但话传话的,以后我可没了名声。”
她才不走呢,就只凭站军姿,谁敢说自己这是虐待?家属院里的那些碎嘴婆不整天说自己虐待那只鹿崽子吗?今儿个她就要当着多人的面,好好杀林海峰这只'鸡',给那群碎嘴猴子看。
看经此一闹,以后谁还敢再说自己虐待,再说了,林海峰可是踹了自己一脚,不揭他一层皮,难平心头之恨。
王娟恨恨的看了眼林海峰。
政委现在看到王娟就烦,忍着不耐烦道:“那你想怎么样?”
王娟挺直了胸膛,“我要求不去政委办公室,我要和林海峰在医务室前的空地上,公开对峙此事。”
林海峰笑了,眉眼间的笑纹如涟漪一层层荡开。
鹿崽是自家的了,王娟此招真可谓是瞌睡送枕头。
紧贴在裤腿边的右手,手指翻动,朝政委比了个手势。
——答应她。
政委收到手势,深深的看了王娟一眼。
“行!”
王娟要和林海峰对峙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瞬间传播开来。
所以等政委连同队里的头头都到达时,发现场地内不仅站满了医生护士,连家属院的军嫂们都来了不少。
政委看到林海峰和王娟都到了,省下寒暄,直奔主题。
“你们俩谁先说?”
“我先来。”王娟急急出声。
林海峰无所谓的退后了一步。
虽然说,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但,还有句话叫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王娟扶着后腰,脚步蹒跚的往前站了一步,“上午我正在家训练林鹿站军姿,本来好好的,却不知林海峰同志发了什么疯,突然冲出来殴打了我一顿,之后趁我重伤爬不起身,抱走了林鹿。”
“这件事发生时,吴霞、王兰同志也在场,她们亲眼目睹了此事。”
“王娟,我们可什么都没看到,你别乱说啊!”人群中响起了吴婶的大嗓门。
“我也没看到,”王婶的声音紧跟其后,“林副连长是抱走了鹿崽,可那不是鹿崽发烧,林副连长带她去医务室嘛。”
“对呀对呀!”
王娟没想到她们真不给自己作证,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反而意有所指的说:“你们在场怎么会没看到?是不是收了某人的东西?”
“哎,王娟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吴婶挤到人前,满脸鄙夷,“合着不帮你污蔑别人,我们就是受贿了你咋不再上纲上线的说我们不帮你,就是破坏人民群众内部的团结呢?”
“你……”
王娟被噎住,恨恨的跺了下脚。
自己现在拿她们半点办法都没,不过风水轮流转,看等这事了了,她怎么找她们算账。
王娟转而望向证委,“政委,我要求验伤,不过因我是女同志,只能接受护士的检查。”
心里暗暗佩服自己的聪明,幸亏来之前为了多讹点钱,狠心用腰撞了柜角,那青青紫紫的一大块,凡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是受了重伤。
只要不是那个会摸骨的男医生朱老头验伤,她说自己伤到了骨头,哪个护士敢说没伤到?
吴婶插话,“有伤咋了?有伤就能证明是人家林同志打的?再说了,这伤万一是你为了诬赖人,自己弄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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