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栓还在医院陪着喜鹊,孩子也在那边,所以家里只有张栓爸妈。
“听说喜鹊的两个哥哥把张栓妈打成猪头了,牙齿也掉了好几颗,好多人都过去看热闹。可惜那会儿我们在睡午觉,要不然我也过去看看呢。”许香萍绘声绘色的说道:“大姐,你那天故意去找刘家借鞋样子,是不是就想让喜鹊娘家人知道这件事啊?”
许菱双点点头,却并不说话。
“大姐,你可真聪明。要是我,我就想不到用这种方式去传话,我肯定会傻乎乎的自己跑去喜鹊娘家直接说出来。”许香萍说。
许菱双说:“我主要是不知道喜鹊娘家在哪里,也不认识她娘家的人,要不然,我也不用借刘大姐的嘴巴了。张栓妈这么恶毒,就必须让人去治一治她。”
许香萍忽然叹口气,说:“其实村里这种事很多的,现在想一想,我们家四个女孩儿一个都没被丢掉,也是多亏了妈这么多年做牛做马,才能保住我们吧。”
许菱双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喜鹊在医院住了好些天才回到村子里,张栓妈被打的痕迹还在,喜鹊心知肚明,等一出月子,就让张栓跟他爹妈分了家,小两口带着娃娃单独过,倒也不用再受气了。
他们分家后,喜鹊还专门找到许菱双,用自己做的布鞋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听说许老师救我之后,连钱都没收,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喜鹊说:“当天的事情我还记得的,要不是你,我早就没了。原本,我跟栓子应该送上医药费的,可是我们在县城花钱太多,现在还欠着债,已经没钱给了。我想到许老师是个讲究人,我的手艺也还行,就做了这双亮色的布鞋,给天气暖了可以配衣服穿。”
这双布鞋做的很好看,鞋面子是浅蓝色的,上面还绣了一个“许”字。
“谢谢你啊,这双布鞋很好看,我很喜欢。”许菱双收下布鞋,道:“我会医术,又刚好遇到这种事,救你也是顺手的事。对了,你现在恢复好了吗?”
喜鹊说:“医生说,要是恢复好,得等很久之后了,还叫我两年之内不能再要孩子。我正发愁这件事呢,这生娃娃的事儿,我自己怎么控制啊。”
许菱双想到自己一直在吃的避孕汤剂,就给喜鹊把了脉,然后根据她的体质稍微改动了一下,写了一张方剂给她。
“最近三个月,你最好不要同房,等三个月之后,你身体结实一点儿了,就用这个药方熬药吃,都是不怎么值钱的药材。实在是没钱,等天气暖和了,找有经验的老人上山去找找,也能凑齐这些药。”许菱双说:“吃了这个你才可以同房,等什么时候县医院的医生说你可以再要孩子了,你停了药就行。”
喜鹊非常高兴,拿着药方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日子飞快的过去,很快就到了一月中旬,村里下了一场大雪,大家都歇了下来。
秦远好久都没回家了,许菱双跟学校请了两天假,打算去省城看看秦远。
朱爱玲提前听说了这件事,立刻跑过去找许菱双帮忙带东西:“许老师,我要一条红围巾,还要一个百雀羚。”
许菱双在本子上记下她要的东西,然后说:“我不能保证一定有时间帮你买,不过只要我有空,就去百货商店。”
“那肯定是按照许老师的时间来啊,能买就买,不能买就算了。”朱爱玲又说:“许老师,有件事儿我要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儿?是喜事?”许菱双见朱爱玲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便这样猜测道。
“是啊,是喜事。过年的时候,杨志会跟我回家见我爸妈。”朱爱玲笑嘻嘻的说道。
许菱双有些意外:“什么时候确定的关系?之前你不是一直在犹豫吗?”
朱爱玲说:“杨志的爸爸不是平反了吗?听说过了春天就能回家了,到时候还要给他补偿呢。之前我家里一直反对,就是因为杨志家里那个样子,到底跟我家是有差距的。现在他们家又能跟从前一样了,我爸妈肯定也不会反对了,我就写信问了一下,我爸果然同意让我带他回家了。等见过父母,我跟杨志应该就会登记结婚了。”
“恭喜你啊。”
朱爱玲笑着说:“谢谢谢谢,可惜那个时候许老师已经去省城了,要不然,怎么也要请你来知青点喝一杯喜酒的。”
等朱爱玲离开后,一直坐在堂屋写字的许香萍走出来说道:“大姐,这个朱同志太精明了吧。杨志对她那么好,喜欢了她好几年,掏心掏肺的,结果人家爸爸要回家了,她才改了口风。”
许菱双倒是很平静的说道:“这种事情很常见的,而且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对了,你跟妈妈有没有什么想要带的东西?我也从省城帮你们买回来。”
“我们没钱也没票,得等公社过年发了钱跟票子才能去买东西呢。”许香萍说:“不过,妈的手又开裂了,一碰水就疼,要是能弄点药膏就好了。”
许菱双走进卧室,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小罐子拿给许香萍:“下次这种事情要早点说,我这里基本的药膏都有。”
第二天一大早,许菱双穿上厚厚的棉衣,戴上帽子围巾,踩着新棉鞋去县城坐长途大巴。
到达县城的时候才七点多,因为是晴天,所以天已经大亮了,许菱双没吃早饭,所以先拐去国营饭店买了几个肉包子,热乎乎的抱在怀里继续朝汽车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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