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平惊讶,“还可以这样?”
换成上一个合作对象,县长自然不敢说这番话。
林和平开的条件太优渥,他们领导班子开会讨论此事,都怀疑林和平逗他们玩儿,偏偏林和平今天把钱带来了。
见到真金白银,县长放一百二十个心,才敢把他们讨论结果说出来,“你刚才看合同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几个地方空着?”
县里没打印机,合同书是县长亲自抄写的。
县长翻开合同,“这里就是留给你补充条款用的。你可以加先付百分之五十,半年或一年后再付百分之五十。”
林和平看过去,果然有几行空在那儿,“那个食品厂什么都要买,包括扫地的扫帚,您要是这样讲,我就按照你说的写了。”
县长给她一张草稿纸。
林和平写下来,县长抄上去。
林和平把钱装回去一半,县长喊他秘书,让秘书去找会计。
三人先后把钱过一遍,一张不少,还觉得跟做梦一样。
林和平也觉得跟做梦似的——钱还剩一半。
林和平没敢拿回家,因暂时用不着,担心被偷或被老鼠咬了,让老村长送她去银行。
从银行出来,林和平去有家食品厂会计家,给他一百块钱,让他买扫帚和抹布等物。
在家休息一天,二十号一早,周建业骑着自行车,前面驮着老婆,后面载着小舅子,前往青潭镇。
七点五十,林宁宁去学校,周建业和挎着大包的林和平去工厂。
到工厂门口,听到熙熙攘攘的说话声,周建业转向林和平,“你不是说没几个人?”
林和平:“应该是冯会计猜出我有钱,跟他们通风报信,今儿能来的都来了。”说着提包递给周建业。
周建业拎着包随她进去,看到满院子荒草,不禁皱眉,“怎么这么破?”
院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和平佯装没发现这点,故意大声说,“就是太破才派我过来。”
此话一出,远处的人群躁动起来。
周建业看一眼在北面厂房门外闲聊的一众人,压低声音说,“他们一定在说,这女人是谁?好大的口气!当自己华佗在世,起死回生。”
“华佗在世也没用。华佗只会治病救人。”林和平嘀咕一句,朝二十来米外的人群看去,看到十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冯会计,冯发展。
冯发展见林和平发现他,大步迎上来,边走边回头说,“这位就是咱们的林厂长。”
有人立即问:“旁边那个呢?”
冯发展也想知道,“厂长,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说着,不禁看一眼周建业。
林和平转身看向周建业,笑着问:“我该怎么介绍?”
“你的保镖?”周建业挑一下眉说道。
“保镖?!”
十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齐呼。
周建业和林和平吓一跳。
夫妻二人转向众人,看到众人满脸的错愕,仿佛在说,这个鸟不拉屎的小破厂的厂长,还有保镖?!
林和平瞪一眼周建业,认真说:“我爱人。北海舰队某部队军官。”
“军官?!”
众人惊呼,吓得刚刚钻出洞,打探情况的老鼠仓皇缩回去。
林和平这次没被吓到,只觉得脑壳痛,世人诚不欺我——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
十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相当于八级地震啊。
林和平干脆不说了,静静地等他们消化消化。
周建业动了,指着冯会计,没有任何表情地说,“你,去把桌子搬出来。”
冯发展愣了一瞬,就去搬桌子,桌子搬出来,不禁皱眉,我又不是他手下的兵,干啥听他的。
怎奈冯会计不敢表露出来,搬到周建业跟前,还十分狗腿地说,“这个桌子有点脏。板凳干净,我去给您搬张板凳。”
“不用!”周建业转向林和平。
林和平不禁问:“现在?”
周建业微微颔首,要立威就要趁热打铁。随即转向众人,“知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让你们过来?”
如果只有林和平一人,这些人定会七嘴八舌的抢答。
周建业有一米八五,面无表情时看起来很冷淡,林和平又说他是军官,这些连县城都极少去的人不由得觉得周建业高高在上,不容冒犯。
往日一个个泼辣惯了的妇女,顿时变成了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个个轻声细语地说,“不知道。”
“冯会计没说。”
周建业拉开提包。
扑通!
脏兮兮的桌子上瞬间多出一叠又一叠崭新的十元大钞。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个个瞪大双目。
周建业冲林和平使个眼色,该你了。
林和平走过去,故意问,“怎么了?”
然而,无人应答。
虽然只是一万块,远远不能跟县长办公桌上的比,可对八代贫农,根正苗红的人们来说,这也是个天文数字。
她们做梦都不敢畅想,有一日能见到这么多钱。
林和平拿起一摞扔包里,“本来想把你们的工资补上,既然都不说话,那就改——”
“不——不行!”
众人瞬间清醒过来,急急道,“不不,不行!”
林和平:“刚才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们眼里没我这个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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