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还掺和了纳兰明珠的人,他们互相监督,唯恐对方会偷奸耍滑。
“索相归来,太子殿下也终于放心了,这是太子殿下命奴才带给索相的洗漱用品,殿下不能出皇宫,于是借以此来为您‘接风洗尘’,”玉柱等待索额图归来的马车停下,笑容可掬地上前去,与索额图说话,并且将胤礽毓庆宫中出品的洗漱套装给了一套送予索额图。
赫舍里一族中不少人都认识这位太子殿下身边的主事太监,纷纷避嫌似的让开,为他们留下闲谈的空间。
索额图含笑问道:“殿下近日可还好?几个月没见,可能长高了不少吧?”提起太子的时候,索额图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几分。
国之储君对待他亲近,在他外出后仍然不忘记惦念他,待他归来,还派遣玉柱前来相迎、送礼,此重视之意,令索额图心中倍感满足,回归京城后不安的心情也逐渐好转。
无论皇上对待他如何,只要殿下心中有他,那么皇上就绝不会下手要他性命。
只要殿下心里有他,他的地位就是稳固的,比纳兰明珠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玉柱并未与索额图聊多久,说上几句就见好就收:“殿下等待索相洗去尘埃,养足精神后去见他,与他说说此次边境战役发生的故事。”
“一定,我明日就去找殿下,”索额图笑着命人将洗漱用品收下,心下感慨:殿下终于长大了。
他终于懂得如何在外人面前,给三姥爷一些体面啦!
玉柱来送东西,这让一直都备受胤礽冷落的索额图受宠若惊,捧着那接风洗尘的用品,如获至宝。
赫舍里一族的子弟们也因这一出而欢喜,之前还有些低迷的士气顿时高昂起来,人人面色红润,走路带风。
继太子的人走后,更尊贵的邀请来了:“相爷,皇上召见您入宫。”
索额图是多么风光啊!刚回京城,就同时受到了国之储君与国君的重视,族人们都相信,赫舍里一族会在他的手中越来越鼎盛。
康熙召见索额图时,心里想着:要对索额图好一点,让他多教教保成别再败家了。
于是,帝王轻咳一声,以神色莫测掩饰住内心的复杂,冷冷对索额图道:“索相可知,你不在京城这段时间,太子将国库的账目给平了?”
索额图微微一怔,看不透康熙的用意,也许是前几年被打压得狠了,令他下意识在康熙面前收敛起自身。他知道康熙不会要他性命,却也知道,皇上有的是办法令他难过。最难过的就是让他不能接触太子,没有了太子的亲近,他所经营的人脉就不算是太子党羽,就只是随时会被皇上清算的索相党羽罢了。
心中没有底气,令索额图低下头恭敬回答:“微臣听说了此事,民间、百官都在夸殿下说的好。”
康熙眉头一跳,脱口而出:“你也觉得保成做得好?他将毓庆宫中的库银全都挥霍完了!”
索额图忙道:“太子殿下大公无私,做的是利国利民之事。”
他不由在心中猜测皇上说这话的用意。
毓庆宫中没库银了?!
索额图想了想那库银的数目,心里在滴血,眼看康熙龙颜似有不悦之色,当即心中一横,表忠心道:“殿下当初给了微臣许多红利,微臣拿之有愧,如今殿下库银不足,微臣愿将殿下送给微臣的红利还给殿下。”
康熙:“……”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索额图好像被他打压怕了怎么办?
帝王拧紧了眉头:“朕几时说要你将自己红利拿出来平账,毓庆宫中库银已经追缴回了八成。”
索额图诡异地停顿了一下,等候康熙发落。
康熙道:“保成这孩子,总是做一些惊人之举,你是太子太傅,有教导太子的职责,又是他的外家,关系比其他太傅更亲近一些,有些事,保成不会与其他太傅去说,却愿意与你说。此次回来,多教教太子为人处世之道,也免得他总长不大,不明白何为人心险恶。”
索额图听着,面上不动声色地应下了,心中涌起了狂喜之意。
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与太子多亲近一些,还不打算收回琉璃官窑暴利,愿意继续给他分一杯羹啊!
“微臣谨遵圣命,定全力教导太子殿下!”
康熙又敲打两句:“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你自己心里警醒着。”
说完这些,康熙再没有挽留索额图,让他自行离去。
索额图回到族中,管事悄悄来寻,低语着向他悄悄“告状”:“几位大人说,相爷不在时,殿下从不传唤我们的人。”
索额图刚被康熙敲了警钟,这会儿心中一根弦正绷着呢!
“稍安勿躁,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殿下年岁还小,与我们家族其他子弟并不亲近,待他再大一些,就知道母族的重要之处了,也唯有我们家族的人,才会全心全意地为他办事。”
“殿下问皇上要走了几位翰林院学士。”
“殿下将礼部的清流官使唤地团团转。”
“现在殿下去了户部。”
他就是不多看他们的人一眼!
属下言尽于此,道不尽的委屈与难过,得不到殿下的重视,他们这太子党羽还能算是太子党羽吗?
“好了,此事待我与殿下见了面,自会解决,”索额图安抚族人,殿下不差遣他们,到时候他自会问殿下揽活干,不怕殿下使唤他们,就怕殿下无视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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