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殿下重视,相爷不在的日子里,家族子弟皆小心谨慎做人,还损失了好几千亩田地呢!”
索额图淡淡道:“是侵占良田,还是损失自家田地,你们自个儿心里清楚。”
“可……”可别人家都这么干,八旗权贵侵占民田、民房占为己有之事即使是到了官府,也是衙门不敢判决的案子。
“你忘了前些年清算之事?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总有人盯着咱们家,那些自诩清流,不畏惧权贵的汉臣,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呢!”
说起汉臣,索相党羽还真有几分委屈,太子殿下亲近汉臣多过亲近满臣,比起用特权来达到目地,他更喜欢光明正大,公事公办,害他们都不敢有多余的小动作,生怕一不小心被并不知情的太子殿下“大义灭亲”了。
这次丈量土地、清算田地,赫舍里一族损失的也不少,还有那新成立的大清银行,人们都相信了大清银行,而不再向私人借贷,以至于许多放利钱捞钱的人没了财路。
八旗之中各大家族都有各自的来路,都不正当,藏在阴影之下,上不得台面,也不能明说,又有皇上在顶头压着,他们只能打落牙齿往嘴里吞,憋得可难受。
同样被触及了利益的权贵可不止他们一家,只不过他们家损失更大罢了,权贵们见损失最大的赫舍里一族没什么表示,其他人趁此跟在后边捡现成的好处,反倒让另一批人赚了一笔。
下属们便将近几个月的账目报表都呈递上来。
管事向索额图诉苦:“为了配合太子殿下,我们可亏大了。”
索额图见状,一一细数自己势力放弃的好处。
放弃了侵占民田,放弃了放利钱,放弃了买卖奴仆,这些被他们抛弃掉的利益,全都进了别人的口袋之中。
“没眼界的东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弃了也就弃了,用得着在这里哭丧?”索额图目光闪了闪,又拿起了琉璃官窑进项的账目,对比之下发现,琉璃官窑之中赚到的盈利可比放弃掉的利益多多了。
这些红利是多少,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可是一清二楚。皇上不仅知道,还没有下手剥夺他所得到的红利,这代表着皇上在放任他以“正当”的方式来捞钱。
索额图手下一顿,当即道:“去库银中取十万两银票给我,待我入宫给殿下送去。”
“相爷?”
索额图斥责道:“配合殿下的动作便是了,蝇头小利丢了又何妨。别家吞下这些吞的时候开心,到时候有他们哭的!”
管事蓦然一惊:“相爷的意思,难道皇上……”
“莫要再说了,皇上心思如何,岂是我们能猜透的?”
索额图冷冷道:“告诉他们,一个个可别因为我回来就心里踏实了,我也处在那风口浪尖呢!让家族子弟警醒着些,太子殿下不用你们做事,也不依赖你们,这代表他随时都有可能舍弃你们,你们要是犯了事,殿下可不会来救你们。”
反正殿下不会舍弃他索额图,谁都没有他在殿下面前有面子,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你们莫要以为有我在就万事可做,我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给殿下惹了麻烦,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殿下的利益事关家族前程,谁敢拖殿下后腿,我定不轻饶!”
索额图清醒的很,在皇上的眼中,他就是太子的人了,太子荣则他荣,太子损,则他亡。他所做的一切都事关太子颜面,若哪一天他拖了太子后腿,他就是皇上最先除掉的那个。
既然已经夸下海口说要给太子殿下红利,皇上虽拒绝了,索额图仍要表示一番,十万两银票足够有诚意。
接下来,就是如皇上所愿,好好教导太子什么是“为人处世”,什么是“人心险恶”了。
这可真是个大难题,教好、教不好,都是他的错。
索额图一边心事重重地想着,一边用起了洗漱用品准备沐浴更衣。
侍从将太子送给他的几样东西一一拆开,只见其中分别装了三个瓶子,瓶子上写着:生姜洗发水、生姜护发素、玫瑰沐浴露……
胤礽也没想到自己平国库,开创大清银行之事竟然还有后续呢!
他自己毓庆宫中的库银回归了八成,汗阿玛给了他十万两,三姥爷给了他十万两,图图哥哥给了他一万两,胤礽算算,自己毓庆宫里的钱,应该控制在一百六十万两的数字左右,结果拿来算盘一算,足足有三百六十六万两之多!
胤礽抱住自己放银票的小箱子,疑神疑鬼地左看看右看看,又叫来徐嬷嬷一起核对账目,发现这一部分钱真的是凭空冒出来的。
“不会吧?钱生钱了?!”
这事儿透露出几分古怪,他悄悄的谁都没告诉,带上小美与曹珍,一起去拐走了在上书房学习的胤禛。
“小四小四,孤的毓庆宫里出现了一个聚宝盆,它会自己生钱!哇一下子多出这么多钱来,孤都想不到该用它们做什么了。”
胤秅:……
他该如何解释太子听,大清的官员贪污受贿是一种常态,弊政带来的影响持续了好几十年,即使连续两代帝王的肃清吏治,但仍然只能够做到抑制一时风气,稍有疏忽,则腐败滋生,一旦风气败坏,再要想肃清整顿,则如大病一场的病人痊愈,又慢又痛苦。
官员贪污来的钱财,皆用来贿赂上级,在官场之中还有一种名为“孝敬”实为“贿赂”的坏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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