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嚎着嚎着,不知怎的就开始协商起来。有木狼沙哑着嗓子哼道:“小子,劝你把那祸斗皮给我们,哥几个在北庙的兄弟可不止四十,交了东西,还能给你留一条腿走路。”
白獠十分无语,半晌冷冷吐出几个字,“要打快打,莫耽误我赶路。”
话音刚落,双方立刻扭打在一起,空气中到处是扬起的烟尘,兽毛纷飞,咆哮声震得木楼都在发颤,几条街外清晰可闻。
越凉看热闹看得起劲,哎哟哟直叫唤,“厉害,威猛!果然后生可畏,上来都先咬脖子的。白獠一个打这么一群也不怂啊,不过看他这身伤疤,平时肯定就没少打架。”
白獠也确实能打,大约一刻钟后,木狼族损失惨重,甚至有木狼被撕咬得躺在地上不能动。
其他木狼见势不妙,略一商量后背起受伤的同伴迅速撤退,白獠与他们嘶吼对峙,并未追上去。
木狼们没一会儿就跑得无影无踪,白獠的身形晃了晃,顾虑着四周没敢倒下,走到一旁叼起自己的包袱,转身慢慢离开。
越凉皱眉:“虽是神兽,但他这都快流干全身的血了吧,听说白虎族的灵流混在血液里,他会不会性命堪忧?”
那白虎有道伤口从胸脯一直撕裂到腹部,血汩汩流出来滴到地上,走过的地方淌成一条血迹,不管肯定会死的。
太炀不想管,也不想越凉分心在不相干的白虎身上,又不能打谎,于是只沉默着,没有答越凉的话。
生死有命,这白虎一看便是刀口舔血之徒,没理由要帮。
越凉盯着那背影看了一会儿,说:“阿郎,我们救他一命吧。”
太炀问:“必须?”
越凉转向他,奇怪道:“你不愿意吗?”
“无碍,既是阿凉的意思。”他站起身,闲闲地理了理袖摆,“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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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獠倒在一条小巷子深处,越凉二人赶到时,他身下已经淌了一大滩鲜血。
木狼族的援手也围了过来,这群狡猾的狼,鼻子还真是比谁都敏锐。
为首的那狼首领显然还记得越凉,立刻指挥手下包围巷子,狞笑道,“你这玄武,跑了也不好好躲起来,居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越凉气煞,拉着太炀的手,不客气回呛道:“那是你们用了封印胜之不武,今天要是还给你们抓住,我这辈子都不吃饭了!”
太炀顿了顿,晃晃他的手在他耳边悄声道:“先别发誓,你能活好久呢,倘若真吃不了饭,岂非痛苦。”
越凉也小声说:“所以你要保护好我,莫叫他们抓去了。”
这边狼首领见对方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气顿时又上来了,爪子摸向腰间暗囊里的羊皮封印符,打算给这玄武一点教训。
转眼看到他身边跟着的另外一个男人样貌俊美,乌发如瀑,身形高大挺拔,面色波澜不惊,整个人瞧着高深莫测,不由得又警惕起来,故而没有当即出手。
狼的处世准则之一是不会轻易挑衅强者,狼首领于是又把注意力放到角落里的白獠身上,朝越凉挥挥手,“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玄武。”
越凉上前一步,插着腰,哼哼笑道:“就管,怎么着?”
“爷爷我第一次斗架的时候,你们的先祖还不知在哪儿呢。”
木狼族最不能忍受有人污辱先祖盛名,不禁勃然大怒,只听狼首领一声狼嚎,所有木狼都朝他扑去。
越凉把太炀往身后一拉,匆匆交代道:“你站这儿看着,等我打完找你来讨赏。”
说罢,抬手唤出三人高的巨大花藤,不由分说朝木狼抽去!
太炀略皱眉,往后退了一步,有点厌烦这般嘈杂的场面。
他想随便放把火烧死木狼族算了,但又顾及越凉要打,觉得暂且留着,给他逗乐也好,便没出手。
越凉操纵两枝花藤,挥得虎虎生风,把为首的木狼拍在房子上,又捆住想想偷袭的木狼,卷住腰倒挂在半空中。
双方打得那叫一个激烈,只听呜呜几声狼嚎,待烟尘散去后,却只见越凉插着腰,站在巷子中间,面前的木狼不是磕坏脑袋就是折了腿,落荒而逃。
“嘁,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他扫兴地整了整衣服,回过头来察看白獠的伤势,问,“阿郎,这家伙死了没?”
太炀揣着双手站在一旁,默默睨去一眼,道:“死不了。”
商量过后,越凉决定把白獠待会客栈安顿,这样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被木狼寻仇。太炀当然不愿意,可看契侣做好事要做到底的意思,也只得轻叹一声,允了。
白獠这白虎皮糙肉厚的,虽然伤势严重,然而竟没伤及筋骨,稍加静养就能康复痊愈。
他躺在宽宽的床榻上,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在睡梦中眉心微蹙着,似乎有难以消解的愁绪。
他随身带着一个羊皮袋子,在打斗中弄散了,越凉好心地帮他收拾起来。
袋子里有许多稀奇的宝贝,祸斗皮,麒麟角,朱雀翎,一大口袋快值得一座城了。越凉不由咂舌,“这小子,该不会是流窜的劫匪吧。”
翻到底下一看,居然还有不少玄武族的东西,祭器釜皿之类的,上面刻有双生玄武纹。他甚至还在里头找到藏离的一支白色鹿角,心想若让隔壁东秦看到,又得打一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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