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虚子一撩拂尘,被气走了。
明德大殿又安静下来。
沈怀舟起身,走到内殿,摸了摸自家徒弟有点发热的头。
“琉玉,你太胡闹了。”
他叹了一口气。
“这顿打,怕是白挨了。”
只希望,这次大越一行,别因为这伤,出什么事才好。
他俯身一吻,目光多眷恋。
“等你回京。”
说完,轻轻把她怀里。
只是下一刻,被踹了一脚。
大魏天子不喜粘着人。
......
苏琉玉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只羊。
顶着一只角。
这次倒不撞她了。
可怜巴巴一直蹭她,哭出一汪泪,想舔她伤口。
她痒的要死,把它踹飞老远,又见它一瘸一拐回来,继续蹭她。
“骗子,说好变强呢。”
小羊叫了一声,哭的更凶。
苏琉玉大惊。
羊会开口说话!
她猛的惊醒。
睁开眼,对上的确实残破的房顶大梁。
空气里,是安神香的味道。
浅浅之息缭绕,让她身子一僵。
“醒了?”
清澈的嗓音,如昆山玉碎。
“云仪......”
第五百六十五章 你到底几分真心
“嗯。”
夜幕间,少年缓缓走过来。
晚风轻拂他的额发。
月色映射他的眉眼。
姿容如玉,这绝世之容,似九天鸾巅无人沾染的一朵避世之花。
干净,纯洁,又美好。
他走到床侧,伸出纤细的手。
狠狠打在她头顶,把一切干净美好全拍的粉碎。
嘶——
好痛!
“看你这死样子。”
他尤不解气,又骂了一句。
“怎么不死远点。”
“......”
“傻了?”
“......”
苏琉玉愣愣的看着他。
“现在六月初几?”
云崖儿坐在床侧,伸手替她揉了揉脑袋。
“初七。”
糟了!
她豁然起身。
“朕竟然睡了五日!”
此去大越,尤为重要,时间赶,是一点耽误不得。
她看了一眼周围。
“云仪,你怎么在长清村?”
云崖儿垂眸,看向她包扎的手腕。
苏琉玉顺着他的目光,动了动手。
又想起昏睡前的事。
一时间,气氛立马尴尬起来。
知他心意,却不能回应,如今在见面,就不如往日肆意,倒平白多了一份拘束。
让她一阵不自在。
“手能不能动。”
“嗯。”
“切记不能沾水,近日不可......”
“云仪。”
她截断他的嘱咐,张了张口。
半响,轻声道。
“抱歉......”
不知你心意。
却承你的好。
两个字,让云崖儿袖中之手紧握。
“明日朕要出发去大越,怕是不能久住,今晚在此歇一晚,近日多有叨扰,累你照顾。”
对外人,她向来自持礼数。
但这疏离客套的话,让云崖儿再也忍不住。
“你能不能正常点。”
“......”
苏琉玉没看他,只是盯着远处缺了一角的木凳,缓缓开口。
“以前是朕的错,不知你心意,拿你当兄弟,如今知道,自然要小心避嫌。”
“谁是你兄弟。”
云崖儿死死咬牙。
他看她手指揪住被褥,坐近了些。
素软的袖袍轻拂她指尖,让她本能的揪住,死死摩挲,以平定心绪。
“我问你,你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
云崖儿看到她这死样子就不痛快。
“当日说的话,你到底有几分真心?”
两人如今道破这一层,云崖儿又知她惯来是不开窍的性子,便把话直接挑到明处,不想和她弯弯道道。
苏琉玉指尖一顿。
“哪句话?”
“......”
云崖儿闭上眼,觉得他能被她给气死。
这隐忍怒气的样子让苏琉玉吓了一跳。
“崖哥,你是不是想揍朕。”
云崖儿美目一瞪。
你这个蠢货!
就不指望你开窍!
“你当日说的喜欢,到底有几分真心。”
苏琉玉张了张口。
这些重要么?
但看他一脸生气,想揍人的模样,生生又咽了下去。
“自然是真心。”
她叹了一口气。
“朕自来这里,便担这一份责任,万般压力下,在这长清村数日,便想一直贪恋下去。”
“每每回来看到你,便心中安定,自然也想奢求长远。”
“但朕不是强求之人,你既拒绝,那这心意朕便早就抛诸脑后。”
“回朝后,加上朝政所累,便也逐渐淡忘,后来你回来,也只当你专研修道,没想别的。”
“是朕的错,没在意你,以前你对朕做的,朕也不能还......”
嘴边的话一下子顿住。
苏琉玉只觉得唇上一凉,被啃了一口。
“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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