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头刚要点头,就被杨冬燕截过话头:“捎带你一个倒是可以,但不能去外头随便租个院落,因为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闵秀才和窝头齐齐的扭头看向杨冬燕,都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奶,你答应谁了?”
“还能有谁?当然是安平王世子啊!”
杨冬燕理直气壮的说:“就去年离开济康郡之前,他跟我说,假如我要去南陵郡,一定要去他家做客。”
说着说着,她居然还开始不好意思了:“也是他太热情了,对我一见如故。你说我要是不去吧,回头万一在南陵郡撞见了,那多难为情呢?再说我都答应了,索性先去安平王府拜访一番,然后就在他们家别院住下,到时候就算要去贡院,也能让他驾马车送咱们过去。”
窝头:……
那不是安平王世子随口说的客套话吗?
闵秀才:……
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安平王世子:你想的真美。
杨冬燕:哼,我长的更美!︿( ̄︶ ̄)︿
第098章
闵秀才是带着满满一腔的心疼, 离开老魏家的。事实上,他不光心疼那远在南方的安平王世子,更心疼他自己。
听听老太太方才那话!
——捎带你倒可, 却不能去外头赁院落。
照这个说法,自己岂不是要跟着魏家人一同上安平王府打秋风?这个秋风还蛮刺激的, 他宁可去喝西北风!
不过, 也因着这么一打岔,倒是令闵秀才全然忘却了早先的纠结。自是那省学学子坑害府学学子一事,他原是很在意的,一方面是因为经历过好友出意外那事,颇有些感同身受,另一方面却是他隐瞒了他跟那出手坑害别人的同窗,其实是有些交情的。
非但有些交情,甚至再往上扯扯,俩人还是一个祖宗的。他二人本就是同族之人,当然关系已经很远了, 都出了五服了。
但甭管怎么说, 都是出自同族, 那人当年被遣出府学前来省城后,也曾托族中叔伯带了信予他, 出于同族情谊, 他也是能帮则帮。
万万不曾想到……
但是!
且不说闵秀才和他族弟原就没把握高中举人,便是真的高中了, 搞不好他更发愁的是怎么婉拒魏家老太太同上安平王府打秋风的建议。
脑壳壳疼。
……
乡试的阅卷、排名要比前头童生试严格很多,阅卷官们既需要无比的耐心、细心,更会分成几组反复阅卷。也并非直接打分,而是另择一张纸, 将卷上的编号抄录下来,再于旁边写上评分以及几句简短的评语。再这之后,若出现不同的组别评分差距过大,还会由上峰重新阅卷核查。
可以说,朝廷已经尽可能的做到乡试的公平了,但若是分毫不差,那却是为难人了。
上一届的乡试主考官是孟翰林,是世族子弟,与永平王府关系匪浅。这一届依着惯例,会择一位贫寒出身的翰林,同样是希望尽可能公平。
而要说这一届乡试,最大的新闻有两个,其一便是考生因迟到而无法进入考场一事,其二则是乡试结束后那惊天动地的唢呐齐鸣声。
当然,相较于前者的严肃,后者就是个笑话。倒是有几位省学先生被邀来共同阅卷,心里惦记着那小少年,暗中祈祷出个好成绩,不然那少年绝对会糟人耻笑的。
但对于主考官而言,首先要处理的却是迟到考生一事。
自有那新郡守派人将调查结果送到主考官手上,保证不偏不倚,尽可能的保持公正客观。
主考官草草一翻阅,不由的嗤笑出声。
果然是旧怨。
“睚眦必报固然不妥,又毒又蠢难道就该吗?”主考官将郡守府派人送来的调查结果撂在一旁,满脸的不屑。
身畔有人询问此事该如何处理,主考官略一沉吟,吩咐了几句。
不久之后,贡院这边就出了告示,为了避免有不识字的人看不懂告示,还特地遣了人守在布告前,高声诵读。
其大概意思便是,朝廷命参加乡试者,提前一日进入考场,就是怕出现类似情况。但不曾想,底下人会错了意,不允迟到者入内,因此贡院会惩罚守卫。若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在核实身份检查完毕后,允许其在守卫的带领下进入贡院,最后的时限将设在日落之前。
围观者听了诵读之后,又听了几句解释,纷纷恍然大悟。
对嘛,乡试就是要提前一天入场的,所以迟到一会儿有啥关系啊!
就拿那倒霉秀才来举例子,他是乡试的第二场迟到的。那天是八月初十的下午,但事实上真正开始发下卷子,允许答题,却是在八月十一的早间。哪怕他真的迟到了好一会儿,那也不会影响到考试的公平。别说号舍之间互有遮挡,便是一览无余,可初十那天下午,压根就还不曾发放卷子。
“没有别的说头?那秀才就白倒霉了?”
“布告上没说,只说会惩罚守卫。也是,像那天那个情况,守卫怎么说都应该进去问问主考官大人的,被惩罚了也活该。”
那倒霉秀才一直不曾离开省城,他想要讨个说法,一定要求个公道。
然后,贡院就给了他公道,惩罚守卫。
知道消息后,他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不停的询问难道害他那人没有任何惩罚?还真没有,哪怕大家都认为他俩是有旧仇的,也都相信对方是故意抢先租下了他退的房舍,但确实不好做出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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