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又点头:“真真儿的!”
天子再次说:“太傅便没有一点点儿,想要去齐国的念头?”
祁律恨不能沥酒起誓,说:“真的,千真万确,比真金还要真,天子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罢,律是不会去齐国的,毕竟……”
祁律笑了一声,说:“律怎么舍得如此貌美如花的天子呢?”
姬林一听,祁律夸赞自己“貌美如花”,并没有半点自不乐意,照单全收,欢心起来,说:“太傅,快快,把肉松粥给寡人尝尝,寡人老早便闻到这肉松的香味儿了。”
祁律:“……”
祁律还以为自己这次遭遇了滑铁卢,天子不喜欢吃肉松粥,哪知道天子原是心中有事儿,所以食不下咽,如今这块大石头落了地,天子立刻又馋起来。
肉松粥虽然比什么海鲜粥、皮蛋瘦肉粥等等都简单便宜很多,但是那滋味儿可一点子也不简单,肉松泡在粥里吃,粥水侵染了肉松的咸香口感,肉松也被泡的绵软可口,那肉松的鲜味与粥水的甘香几乎是缠缠绵绵,你中有我,别提多香甜。而这个肉松若是洒在粥水上面,不泡在里面,那滋味儿又不一样了,肉松干松的厉害,还带着一股子嚼劲儿,合着香滑的粥水,简直是两重不同的口感。
姬林很快解决了一大豆,送给祁律一个盛世美颜的小鲜肉笑容,说:“太傅,再来一豆。”
太子诸儿被软禁,郑国要求齐国给一个说法。但如今参加婚宴的各国使者都已经到了郑国,郑伯寤生为了脸面着想,按照祭仲的意思,准备来一次腊祭围猎,邀请天子和各国使臣参加。
这次腊祭围猎的猎场在敖山。敖山比郑国的梅山还要往北一些,共叔段还在的时候,这个敖山也同样是京城的管辖范围。
狩猎的队伍很快开拔,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敖山而去,大军驻扎在敖山的猎场,扎起营帐。
今日除了扎营,便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祁律从辎车上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这天气冷的很了,祁律完全不想狩猎,毕竟他也不会狩猎,只想缩进帐子里,支上一锅香喷喷的羊蝎子火锅,来上五斤羊蝎子,这羊蝎子锅里一定要有羊尾,有羊尾煮出来的汤头才足够浓郁醇香。等啃了羊蝎子,再用浓郁的汤头煮上一些萝卜、肉片等等,最后一定要下一锅宽面片儿,那便完美了!
祁律这么想着,登时馋了,琢磨着去看看膳房,有没有羊蝎子做食材。祁律还没离开,“啪!”便被拍了肩膀,回头一看,原是公孙无知。
公孙无知还不知祁律乃是自己的小叔叔,笑眯眯的对祁律说:“祁太傅,今日左右无事,无知听闻祁太傅不会狩猎,无妨,不如让我教导一番祁太傅,如何?”
祁律苦着脸,公孙无知热情的想要教导自己狩猎,祁律这个人“不学无术”惯了,好不容易认点春秋时期的文字,一点子也不想变成文武双全的太傅,人还是有些缺憾才足够真实……
祁律刚想要拒绝,便听到一个声音说:“祁太傅乃是我兄长,倘或要习学开弓狩猎,也是我来教导,怎么能劳烦齐国公孙呢?”
祁律转头一看,原是祭牙来了。
祭牙走过来,挡在祁律面前,一副提防公孙无知的模样,毕竟公孙无知素来名声不太好,花花肠子太多。
公孙无知不干了,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祁律亲近一下,便说:“诶,祭小君子,这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邀请祁太傅的。”
公孙无知和祭牙谁也不让,你一嘴我一嘴的辩论起来,祁律戳在两个人中间,想要离开,哪知道了那两人一人一手,一人抓住祁律的一条胳膊。
祭牙说:“兄长,你说,你想让谁教导骑射?”
公孙无知说:“分明是我先来的!”
祁律眼皮狂跳,自己压根儿不想学骑射啊,为何两位贵胄如此热情?
就在祁律左右为难之时,天子施施然的走过了过来,一派高贵冷漠,且高深莫测的贵族气势,淡淡的说:“两位君子,不如听寡人一言。这教导骑射,看的是真本事儿,怎么能用先来后到衡量呢?既然二位都觉得自己骑射的本事出众,不若便比试一番,这树上有几片残叶,二位谁能弯弓射中的残叶最多,谁便是今日的赢家,如何?”
天子说着,抬起手来指了一下前方的大树。
猎场有很多树木,眼前这棵大树虽然已经掉了落叶,但树梢上还零零星星的挂着一些叶子,仔细一数,怎么也有几十片呢。
公孙无知抬头一看,立刻说:“好啊,谁怕谁!比就比,我还能输给你不成?”
祭牙哼哼一笑,说:“今儿个便叫你看看我祭牙的箭法,真别说,射秃这一树的叶子,不过眨眼工夫!”
天子成功挑起了公孙无知和祭小君子的战火,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随即对祁律招了招手,拉住祁律的手掌,低声说:“太傅,快随寡人走。”
祁律一看这场面,那二人好胜心澎湃,根本没有工夫搭理自己,连忙跟着天子便跑,脚底抹油,开溜!
公孙无知和祭牙根本没注意祁律已经跑了,远处传来二人斗嘴的声音。
公孙无知:“比!”
祭牙:“比就比!”
公孙无知:“你输了可别耍赖!”
祭牙冷笑:“耍赖是公孙阏,长一头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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