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的感觉。
小主子跟太子好像更亲近了,两人旁若无人那种亲昵,彼此眼里只看得到自己,有时她在端着菜进来,他们也未曾看过她一眼。
太子是习惯无视他们这些下人,可她的姑娘不是啊,莫名地,谯氏居然有种好像失宠了的感觉。
谢太医照例过来查看姚缨的伤势,又把谯氏夸了一顿,说她把人养得好,却见女人不像平时那样扯着唇角笑笑了,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谢太医难得多管闲事地问了句,谯氏是又高兴,又有点别扭:“大抵是要回宫了,再也不能像这样惬意自在了。”
闻言谢太医点点头,是啊,随即又有点惆怅。
回了宫,想见个面,还得递上几道牌子,讲明缘由,过个几日,里头那个主子脚上完全恢复了,就再也寻不到缘由了。
姚缨顾念自己的同时,也没忘了谯氏,但见谯氏和谢太医在院外凋敝的树下讲着话,那股劲头又来了,她扭身问得直接:“殿下以为谢太医此人如何?听闻他早几年丧妻,一直到如今都没有再娶,是否对他亡妻执念太深?”
周祐给她端来大骨汤,催着她喝完:“别人家的事,你倒是异常操心。”
为了她,他还特意找人谈了话,旁敲侧击套人家事,不想人是嫌麻烦,儿子都已经成婚,孙子也好几岁了,老骨头一把,一只脚都伸进棺材了,就不折腾了。
姚缨比较两人的年龄,谯氏满打满算也快四十,谢太医四十五,年长几岁更疼人。
她和太子不也是差了有五六岁。
不过她也只这么想想,谯氏向来以她为重,便是有再找个伴过日子的念头,也要等她彻底安定下来之后。
如来时一样,周祐带着一小队人马,快马加鞭先走一步,大部分的侍卫都留给了姚缨,护送她舒适安全地回京。
马车宽敞,谯氏又把榻子加宽加厚,姚缨躺在上头稳稳当当,车轱辘也在周祐嘱咐下重新修了修,一路走下来,颠簸很小,没有半点不适。
跟谯氏不同,玲珑早就盼着回去了,经历了那样一次惊心动魄的刺杀,她还是觉得宫里安全,即便宫里也有血雨腥风,但她处处当心,早已练就了一套自保的法子。
车里三个人,唯有玲珑笑得最真,这一路就没停过,沏茶剥瓜子,给姚缨捏肩揉腿,姚缨闷了,她就给主子唱小曲解乏。
姚缨没忍住,提了下:“你就不想你的沈大哥了?”
这是姚缨头一回明晃晃的把她和沈三提到一块,还是如此打趣,玲珑闹了个大红脸,嗫嚅着嘴颇为丧气道:“奴婢也并非死缠烂打的厚脸皮,他既对我无心,我又何必再上赶着,何况,”
玲珑停了一下,欲言又止,姚缨看她,示意她接着说。
“奴婢总觉得,沈大哥心里有人。”
姚缨正喝着香茶,一口没吞下去差点呛到,谯氏慌忙给她拍背:“哎哟,我的姑娘哦,又不是小孩了,就不能当点心。”
寥寥两语就要把话题揭过去。
玲珑也无心谈论男人了,赶紧递上帕子给主子擦拭滴到衣服上的一点茶渍。
车马行的慢,中途又出了两次事故,好在许游这边的人马个个都是好手,很快就化险为夷,也没惊动到车里的娇人儿,进到了京城,就更加畅通无阻,顺顺利利入了宫。
长春宫内,杯盏碎裂的声音响了好几波。
姚瑾倒在软榻上,气息儿仍有些不稳,望着一地的碎渣,眼神狠厉:“玉玺找不到,人也伤不到,要你们这些饭桶有何用?”
王振连忙压低了身子:“皇后息怒,实在是两边实力悬殊,太子身边的侍卫都是正正规规禁军出身,老奴为了掩人耳目,只能找些匪贼杂兵,若是对付一般人,肯定就够了,可对方是太---”
“太子又如何?太子就没有弱点,太子还要主持冬狩,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那贱人身边,不能找准时机下手,是你们无能。”姚瑾已经离奇愤怒,连面子也不想做了,一口一个贱人,恨不能将姚缨鄙薄到尘埃里。
行宫走水,多好的时机,他们都抓不住,简直是蠢猪。
王振只觉一肚子的委屈:“娘娘明鉴,老奴确实派了会使毒的奇人混了进来,想从饮食着手,谁料那后院里竟然还藏着高手,无声无息就把人解决了,再想打进来,就难上加难了。”
姚瑾不想听这些解释:“难不成太子洞悉了先机,提前安排人在厨房那边,只等着你出手再把人灭掉。”
“不不不,”王振忙道,“老奴是觉得,那隐藏在后院的高手,未必就是太子的人。”
姚瑾却不信:“不是太子的人,却能不被太子发现,世上竟有这样厉害的人物,你糊弄谁呢?”
王振被训得灰头土脸,脑袋垂得更低了,半晌不敢吭声。
可惜了,好不容易插进去的人没了,想探得那人底细却是再无可能。
姚瑾冷静下来,想了想:“先不管那丫头了,找到玉玺才是重中之重。”
老男人如今连话都说不出,瘫在床上动也不能,口角不停流涎,宛如废物看着就恶心,姚瑾做样子守在那里,却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甚至金銮殿的各个角落,她都遣人仔仔细细去寻了,依然是没有眉目。
眼看着太子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文武百官上朝议事,议完了,又叫上几个阁老到御书房,谈了什么,是否有关禅位,姚瑾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心脏就剧烈缩成一团,疼得她快要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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