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回钟家以前,我满心将她当作唯一的妹妹疼爱,一起成长十余年,感情深厚。而她被认回了钟家,我面对冷清的家,自然难免失落。
后来,听说她在钟家过的苦,我和父亲母亲的心,都像油煎一般的难受,公主,你能明白那种心情吗?看着自小捧在手心里珍视的家人,如今被人欺凌,我恨不得冲进钟家去将她抢回来。
所以……我便生出了个想法,若是我考中了,便可以到钟家去提亲,将她正大光明的接回谢家来,再不必受人欺辱,我们一家四口,也可以和往常一样生活在一起。”
宝鸢公主面上有些悲伤,微低了头,道:“我能明白,我每每看着皇兄被太后欺压,独自伤神,便恨不得和太后玉石俱焚,只愿能换得他能轻松些。”
“是了,就是这般的心情。我越是难过,便越渴望将她娶回谢家,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一种向往,一份执念,我也不知晓我到底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只是曾经的执念放不下。
只是,公主,你莫要怪瑜儿,这整件事都与她无关,她并不曾参与我的打算,也不存在什么兄妹有私,她对我从来就只有兄妹之情,还屡次劝解于我,是我放不下心结。
没能实现重聚谢家的愿望,曾经是我最大的遗憾。”
一滴泪珠落在了被褥间,缓缓晕纸了那片洁白,宝鸢公主低着头,不出一声,只有颊边缓缓滴落的泪珠,诉说着她内心的难过。
谢琰伸手将她脸颊上的泪痕轻轻的抹去,温声道:“可是我已经娶了你了,公主。往事已去,一切已然过去了,或许曾经的谢琰想要的是钟瑜,可是现在的谢琰,他的妻子是宝鸢公主,而钟瑜,只能也只会是他的妹妹。
公主,你那么好,那么美,我只愿余生能好好待你,尽我所能的爱你,你不要再胡思乱想,我们一起,和父亲、母亲,还有妹妹,好好的活下去。”
宝鸢公主抬眼,满目星光的望着他,双唇颤着,许久也说不出话来,颊边的泪水却是越涌越汹,最后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又是感动又是委屈,哭着一声声的应声说好,泪水将他胸口晕湿了好大一块。
待到了晚间,宝鸢公主非要陪着他同住,谢琰怕过了病气给她,却是拗不过她。
这一晚,互相敞开了心扉的小夫妻两个,头一次相拥而眠。
第二日一早,谢琰精神好了些,便坐了骄子往世子府上去了,宝鸢公主虽是不愿大病初愈的谢琰出门,可心知拦不住他,便嘱咐了一番,还命了好多人同行。
在家等着他归来这样的事,虽是常有,可这一次她的心境与往常已然大不同,满面上都是甜美的笑意,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特意去厨房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做出了味道恰好的木薯糕。
糕点在蒸锅里热着,将自己吃的那份加倍糖的盛了出来,命人搬了躺椅到院子里,她坐在上面一边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一边吃着糕点,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夫君的归来。
盘里的糕点吃了一半,外间行进来一个侍人,正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太监,只见他面色凝重,弯着身道:“启禀公主,宫里来人,说是……让您进宫一趟。”
宝鸢公主将手中的糕点放回盘中,拍了拍手上的残渣,道:“你去让他回了皇兄,我今日有事,明日再进宫。”
说完,却不见那侍人动作,移了目光看向他,只见他面色有异,眉头深皱,似是有什么话难以说出口。
她愣了下,半晌才道:“不是皇兄?是……太后?”
第100章 我不敢喜欢你
钟瑜和付久珩二人行到了夜间, 终于看着了村落。
钟瑜向来谨慎,便提议独自先去看看,毕竟那群杀手并不知晓她也在世子队伍中, 看见她的人只有梁三公子一个, 而他现下即便是还活着,也定是清醒不过来的。
若是这村子里有埋伏,自己正好先行去探一探路。
于是她先行进了村, 过了好一会儿, 确定了安全才出来与付久珩汇合。
看来京中果然还不知世子还活着, 现下也没有追击人马在此埋伏。
两人进了村,只道是在山林里被野兽攻击了,用着身上的首饰换了间干净的屋子落脚。
风餐露宿了三日, 这是头一晚住进了干净温暖的室内,两人此时已然换下了染血的衣衫, 各自穿上了农户的衣裳。
衣裳是由粗糙的麻布制成的,穿在身上自然不如棉制的舒适, 钟瑜照着院子里的水缸将凌乱的头发理了整齐,回身进屋,便见同样穿着粗布衣裳的付久珩,手里执着之前的衣衫,正要出门去将它们烧了。
付久珩生的高大,农户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微微有些小,不过靠着天生的好相貌, 这一身灰蓝色的粗布穿在他身上, 也带了股自然的清秀。
钟瑜不由有些嫉妒,这真是气质的问题,有些人即便没了锦衣华服, 依旧是一身浑然天成的贵气。
付久珩见她盯着自己瞧,一脸的不满意,伸手拉了下衣角,问道:“不好看?”
钟瑜哼着道:“你一个大男人,还在逃难的路上,还问好不好看这样的话,这么在乎容貌?”
付久珩不以为然,笑道:“这不是怕失了你的欢心吗。”
钟瑜瞪了他一眼,道:“谁说我喜欢你的脸了?”
“哦,那你喜欢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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