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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瑜点头,良久,隐忍着悲痛的目光看了过来。
    “宝鸢公主……她还好吗?”
    付久珩闻言抬头看向了她,凝视了半晌,道:“你都知道了。”
    这一刻,那双杏眼终于再盛载不住内里的悲伤,泪水涔涔而下。
    宝鸢她死了,那个躲在衣柜里哭泣的柔弱美人,那个动不动就要哭鼻子的小嫂子,再也看不到了。
    钟瑜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许久才强撑着神情道:“我只是听说她暴病而亡,可我想听你说,说实情。”
    宝鸢公主的死有蹊跷,她不信,好好的一个少女,会忽然得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病,于倾刻间便亡故了。
    付久珩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闭了闭眼,道:“你我遇刺的消息传进了宫,太后担心皇帝一击不中,再派杀手围堵追杀,便将宝鸢公主扣下了,以此威胁皇帝勿再追击,并交出私藏军队。
    你也知晓,我与付氏派来搭救之人遇上是好多日之后的事了,加上雍州离京城有些距离,消息传的也没那么快。太后在京中苦等无信,皇帝又与她僵持,不肯说出军队的信息,最后……太后便下令,赐死了公主。”
    钟瑜惨白着一张脸,满目仓皇,身形摇摇欲坠,向后退了两步,直退至了桌前,伸了手臂扶在桌上,才算勉强稳住身形。
    看着她如此难过,付久珩的心里也不好受,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不忍。
    “瑜儿,听闻公主是自愿饮下毒酒的,想来她离去之时,应是心绪平静,没有多少痛苦的。”
    透过被泪水朦胧了的双眼,她望向付久珩,凄然一笑,道:“宝鸢公主何其无辜?陛下与你们付氏间的恩怨,又与她何干?”
    “宝鸢公主或许确只是一个单纯的少女,可她既生在皇室,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皇帝是她的至亲,他与付家的恩怨,又怎会与她无关。”
    钟瑜听罢,连笑了两声,却反驳不出一个字来。
    他说的都对,宝鸢是公主,是处在皇权势利之中的人,无论她是否参与政事,她都没办法从权利争斗的旋涡中脱离开来。
    她是皇权争夺的牺牲品,她的死,是付太后与皇帝之间博弈的结果。她是皇帝唯一在意的人了,付太后为了让皇帝交出手上的私募军队,自然会拿她下手。
    而皇帝,在皇权和亲情之间,选择了权利。
    第112章 你得搬到我的房中来了……
    钟瑜甚至一时说不出, 这件事该恨谁,是恨下令杀她的付太后,还是恨不肯放下权利拯救她的皇帝, 又或许是, 爱捉弄人的老天。
    明明这一世,谢琰和宝鸢公主之间没了迈不过去的妹妹之死,本可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的。
    想到兄长, 钟瑜更是难过, 那么好的哥哥, 那么温暖和煦的人,又要经历一次丧妻之痛了。想到他可能会因此而伤心,钟瑜的心便仿佛透不过气来般, 说不出的难受。
    眼前一暗,一个人影站在了她的面前, 付久珩伸手将她摁在了怀里,轻轻的将她拢在怀中。这是一个没有一丝丝暧昧的单纯的拥抱, 钟瑜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感受到的只有来自他的温暖。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钟瑜的眼泪却流的更汹,抱在他背后的双手紧紧的攥着他身上的衣料,仿佛在揪着救命稻草一般,呜咽着哭出了声。
    不知哭了多久,付久珩只觉得肩膀上湿了好大一块, 怀中的女人才渐渐止了抽泣, 他轻轻的扶起她,从她的袖中取出帕子,温柔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钟瑜的两只眼睛红通通的, 本以为这一世谢琰与宝鸢没了隔阂,宝鸢在随后的王朝更迭中可能也不会再自杀了,二人能有一个美满的结局,谁知命运弄人,竟是始终逃不过天意。
    她抬眼看了下面前十分紧张自己的男子,问道:“上次你没让我写信给哥哥,是怕我知道了此事?”
    付久珩顿了下,坦承道:“是,一来我担心你知道了难过,二来又怕你……怨恨我,便想着找个好的时机再慢慢告诉你。”
    钟瑜垂目,声音还带着哭过的鼻音:“我确是十分难过,可倒也不会是非不分。宝鸢公主的死……是付太后和皇帝一手造成的,与你无关。”
    “可……太后始终是我的姑姑。”
    “是,所以我恨你有什么用呢?我该恨的是太后,可你们付氏一手遮天,连金枝玉叶的公主都敢害死,恨不过是令我自己痛苦而已。”
    付久珩凝视着她脆弱而坚定的模样,心中的大石才算落地。
    “对了,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想到那个小院子里娇艳妩媚的美人张娇娇,钟瑜不想付久珩怪责于她,便道:“在外面的时候听到的,那人不知道我是谁,便不小心说与我听了。”
    因着钟瑜活动的范围大多在院中,付久珩只对自己院里的人下达了保密的命令,现下见她想袒护这个不小心泄了密的人,倒也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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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总是能冲淡悲伤,一个月后,钟瑜也渐渐的从宝鸢公主之死的难过中走了出来。
    在这之时,付久珩为了让她能高兴些,还特准了她写信给谢琰,兄妹二人时隔许久,终于取得了联系。
    妹妹失踪,妻子亡故,连番的打击令谢琰又病了一场,许久未上过朝了,钟瑜的信成了他绝望中唯一的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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