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思尉见状,心里微微一抽,差点儿便又一把把庆春涌入了怀中,紧紧地压制住了这样的心思,太叔思尉从热炕上起身,转身盯着庆春:“春儿,你好好儿的啊,待来日,我来好好儿的陪你。”
庆春心头虽是无尽的酸涩,面上却浅浅的展开一丝笑:“那好,春儿可就记住殿下你今日的话了。若是殿下改日不兑现,那可就莫怪……”不知该如何说,庆春微顿,看着太叔思尉的五官,带着满是疲惫的神色,心里却又一软。
轻轻儿的摇摇头,庆春便道:“罢了,殿下,春儿知道你的,你放心且去罢,春儿会等着你来的,和宝宝一起。”
太叔思尉闻言,目光不由的转在庆春的肚子上,微微的顿了顿,心里有点儿蠢蠢欲动。
他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点儿?
春儿还怀着孩子呢?自己这么久没有过来陪陪她了。如今来看看她,却又要奔赴别处?
要不,自己便留下来罢?陪着春儿这一晚,又有何难?
正在这样想着。
突然,外间儿候着的福寿走了进来,躬身行礼,轻声唤道:“殿下,时辰到了……”
太叔思尉一听,霎那间便清醒过来,不行,这可不能因为心软而功亏一篑,这时苦了春儿,等日后在补回来便是了。
这般一想,刚刚还有些动摇的心思,瞬间便又坚定了下来。
太叔思尉看向庆春,目光有些眷念:“春儿,那我,便先走了,你好好儿的,夜间凉,多盖些被子,知道了吗?”
庆春一听,眼眸中不由的划过一丝失落。
她自然是希望他留下来的,尤其是在如今她这般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格外的希望要太叔思尉陪着自己,知道太叔思尉要走,她不能直接便开口留下他,便只能婉转的,把肚子里的孩子都搬出来了,希望太叔思尉能陪着她。
可是……
?
庆春心里轻轻儿的一笑,还是不行吗?他还是要走?这是为什么?
庆春很快的便掩饰了自己的失落,扬起一丝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笑容:“好,春儿会好好儿照顾自己的,殿下也是,莫要着了凉。”
太叔思尉听罢,点点头,顿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儿,便转身大踏步走了,福寿对着庆春浅浅的行了一礼,赶紧的跟在太叔思尉的身后。
走到门口的时候,太叔思尉对着竹枝比梅吩咐道:“好好儿的伺候着你们家娘娘。”
竹枝比梅忙的屈膝应是,等到太叔思尉的身影走远了,赶忙的站起来,看了一眼走远的太叔思尉,忙就进了屋内,两人走到庆春的身边,看着庆春微微呆愣的模样,心里微微的升起一丝心疼。
“娘娘……”
竹枝开口,想要劝劝庆春,庆春却转过头来,盯着两人,目光有些泛凉。
“比梅,你去打听一下,殿下今夜,该是歇在何处?”庆春轻声道。
比梅微微一愣,随即屈膝应是,赶忙的去打探去了。
竹枝便在庆春的身边坐下来,搀着庆春的手,道:“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在她看来,太叔思尉是很爱庆春的,庆春不必如此担心太叔思尉离去对她有何影响。
至少,太叔思尉还来看了她不是吗?
庆春轻轻儿的摇摇头,脸上泛起一丝无力的笑容:“竹枝,你不懂。”
“不懂……?”竹枝偏着头,微微有些疑惑的看着庆春的侧脸。
“傻丫头。”庆春轻笑,嗔道:“等你日后,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便可知道今日我的心情该是如何了。”
听到庆春这般说,竹枝脸色微微一红,轻嗔:“娘娘……”眼睛却微微转了转。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太叔思尉走的很慢,可他的长腿一迈,福寿也得小踏步的紧紧地跟上。
“其实,殿下,你既然不想走,为何就不留下来陪着庆淑女呢?奴才刚刚看着,庆淑女虽然在笑,可是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太叔思尉脸上的神色有些阴郁,看的出来,离开紫薇居,他的心情并不好,福寿见状,便不由的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太叔思尉闻言,转头扫了一眼福寿,随即转过头,轻轻儿的叹了口气,道:“本宫到时想留下来,可是,却不能啊。”
福寿闻言,不由拢着手站在他身后,不知道该要如何接话。
太叔思尉便继续道:“今日朝上,郡阳侯就此次对东宫让鸢婕妤入了东宫便进了大牢的事,很是不满,一连弹劾了本宫三个折子,我若是不依此平息郡阳侯的怒气,那对日后,是有很大的隐患,虽说如今鸢婕妤嫁了本宫,她的母族也应当跟随与本宫,可若是本宫没有拿出让他们放心跟随的底气和气魄,终是有难。”
听罢这话,福寿微微动了动嘴唇,道:“可是,这事,也不能全怪殿下你呀,也是鸢婕妤倒霉,摊上了此事,殿下你也不过是就事论事,这最后,不是还还了鸢婕妤的清白吗?”
太叔思尉听罢,不禁笑着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哪怕是如此,可一桩是一桩,她受了委屈,本宫便要给她平了这股气儿,不然日后,郡阳侯,在人前,也不好说话,总之,这里面的学问,可多了去,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的。”
福寿闻言:“诺”了一声,不在大话,太叔思尉转身,大舒一口气儿,看着前面不远处北梦鸢的院子,道:“罢了,上前通知一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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