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没睡醒似的,扑进顾欢的怀里撒了会儿娇,顾欢宠溺地揉揉她的头。
唐笑年则站在一旁,用宠溺的眼光看着顾欢。
用完膳后,一行人便继续前往襄州。可是越靠近襄州的地界,一切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传闻中,明明灾情已经严重到满地饿殍的襄州,却处处都昭示着安静祥和之态。
襄州的百姓们都很热情,两旁摊贩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快乐的笑容...这里,怎么可能像是有灾情的地方?
眼下前来参与赈灾事宜的顾雁和唐笑年,站在襄州的土地上,相互对望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见了疑惑二字。
“为今之计,是在这里等当地官员前来迎接,问问他们此地的情况。”顾雁皱眉道。
唐笑年的眉间也皱成“川”字,他点点头,十分赞同顾雁的看法。等官员过来接时,唐笑年看眼身边,顾欢已不在身旁,而是笑吟吟地同一旁卖水果的阿婆聊了起来,聊得十分热闹。
唐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欢欢,过来,准备走了。”
来迎接的襄州官员打量着顾欢,道,“这位是...”
“这位是在下的内...”
顾欢连忙打断他的话,自己对官员解释道,“我是状元郎的表妹,家中落魄,不得已投靠表哥。”
唐笑年讶然地看着她,十分不解,顾欢假装没有看见。⑨拾光
那位官员了然地点头。
在去往襄州知府的路上,他们了解到,来迎接他们的官员是襄州知府的幕僚。讨论到襄州的灾情时,幕僚颇为骄傲地说,今年知府新订的赈灾政策十分好,短短一月便已将水灾控制住,如今正是百废待兴之态。待过几个月,此地便可恢复之前的繁华。
幕僚还笑吟吟地解释,说知府有些忙,暂时不能前来拜见,还请几位见谅。
将他们领到休息的场所,幕僚便匆匆走了。不必那位幕僚说出来,顾雁和唐笑年两人便已经感受到自己来此地,是有多么多余。
“此事,会不会有什么蹊跷?”顾雁又将自己得到的情况资料又看了一遍,怎么都觉得事情不太对。
唐笑年亦是一直皱着眉头,道,“确实不应该是我们所见的这样。”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并未得出结果,顾欢也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在窗台趴着趴着便睡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唐笑年给她披上袍子,唐笑年见她醒了,歉疚地问,“是我吵醒你了?”
顾欢摇摇头,将袍子还给他,问,“查清楚是什么情况了吗?”
唐笑年苦笑着摇摇头,似是十分疲累,道,“今日天晚,只能明日再去探探情况。”
顾欢哦了一声,坐在桌旁,吃起唐笑年送过来的饭菜,不经意地问,“我一会儿能出去一趟吗,下午同我讲话的那位婆婆说她十分喜欢我,要送我些水果,让我去她家里拿。”
“欢欢,天晚了,你别让我们担心。”
“我觉得这里真的不是很乱。”顾欢夹了口菜,满不在乎道,“白日里婆婆还同我说,这里的官员可好了,昨日还专门给他们送水果,说只要他们愿意出来摆摊,就能赏给他们一大笔银子,婆婆很开心呢!”
唐笑年神色一厉,同顾雁对视,两人的神色皆是震惊,反应过来之后,唐笑年拍拍顾欢的脑袋,道,“欢欢,我们出去一趟,你先休息,我们很快回来。”
顾欢放下筷子,说,“我也想去。”
唐笑年似乎没有听见她这句话,神色慌忙便出去了。顾欢托着下巴,看着唐笑年和顾雁的背影,心想,他们这样真不错,他们是值得百姓们敬仰和爱戴的状元郎和公主。不得不说,国主的眼光是真的不错,这两人走在一起,单单是背影,便足以称得上般配二字。
算了,祝他们好运吧,反正该告诉他们的,都已经告诉他们了。
顾欢最近颇为嗜睡,她也没太在意,只当自己实在劳累。收拾完上床睡觉时,她忽然想起了陆砚生。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在陆宅,无论陆砚生有多忙,他永远记得住她说的每一句话,即使她在小声自言自语,故意不让他听见,他也毫不生气,反而十分有耐心地问她,“阿欢,我没有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似乎,他从来不会因为什么忽略她的话。
可能是习惯了这样的次次有回应,所以方才唐笑年忽略她那句“我也想去”时,她心里竟然有些错愕。
因为某一瞬间,她居然在想,若是方才坐在她面前的不是唐笑年,而是陆砚生,那该会是什么情况?
依据她对陆砚生的了解,他大概会把她拉进怀里,安静地看着她,然后说:“阿欢,你亲亲我,我就陪你一起去。”
她甩甩头,哀叹一声。像是陆砚生那样的人,怕是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去遗忘。
陷入睡梦之前,她又在想,像陆砚生那样的人...陆砚生那样的人,又是怎样的人?
脑海中浮现陆砚生低头轻嗅牡丹的画面,她忽然想起了六个字:
爱不能,弃不得。
第36章 陆昙生视角 二更
表哥见到“顾欢”遗体的时候, 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
这是顾欢“死后”,陆昙生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
陆宅还是同往常一般,十分安静, 除了檐上的风铃泠泠地响着。唯有一点与往常不同的便是, 这安然静美的庭院,因为挂上素白的缟素, 平添了沉重的寂寥与萧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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