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克虎一问位置就知道在哪个城门附近,他对此地的地形极为熟悉,当场就带着一群弓箭手埋伏在后门。
花平则是带着另一批人在前门。
陈节遇袭,所有人按照之前约定的行动方法行事,陈节和另外两位花家人拖住最让人棘手的那个剑客,而贺穆兰则是亲自去抓那jian细,以保万无一失。
柳元景自然是要命,可他也知道魏国想要抓的一定是活的他而不是死的他,所以不顾头顶上悬着的利箭,继续带着随从们往贺穆兰的方向突围。
那屋顶上的弓箭手们没等到贺穆兰放箭的命令,犹豫了一会儿后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是该she箭阻止他们离开,还是gān脆收手。
以为我不敢杀你?贺穆兰冷笑一声,提剑砍翻两个近身想缠住她的护卫,重剑一扫,便又把柳元景拍的后退了五六步。
被剑背拍到的柳元景只觉得肠子都在震dàng了,伸手擦掉嘴角沁出来的血沫,我就是觉得你不敢杀我!
弓箭手,除了这人以外,全部she死!
贺穆兰见柳元景竟躲在一个随从身后,眉毛一挑,直接把那随从给砍了。
若以武力值来算,这些人的武力大概只有6,贺穆兰已经到了10,又在这狭小的巷子里,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柳元景几次突围不成,那些弓箭手又she死了不少人,他见大势已去,咬牙恨道:想不到今日竟折在你这个假男人手中!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贺穆兰的神色,只见对方的眸子果然不自然地缩了缩,柳元景更加笃定他是女人了。
可此人只是眸子有些变化,无论是神qíng还是动作都没有什么不对,反倒一举将他成擒,偏偏嘲讽地扫了一眼他的胸口,笑着看了他一眼。
你在说你自己吗?弱不胜衣之辈?
那一刻,柳元景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确实武艺不jīng,这东西是天赋,没这天赋练也练不出来的。
可花木兰三两招便把他拿下了,又用那眼神扫过他胸前被剑划开的衣襟,让他忍不住大声咆哮:简直是毫无廉耻!败坏纲常!
屋顶上的弓箭手都听不懂汉话,只知道柳元景大概是在不服气的挣扎。贺穆兰听得懂他说什么,却以为他是在怀朔自己调查出来的花木兰身份。
她恨极了柳元景,更认为花生之死是受自己牵连,而她受伤也是拜这人所赐,所以立刻冷笑着回道:我记得你对我的肩膀和膝盖各she了一箭,害我躺了许久。你说,我是不是该还你?
贺穆兰说的无比认真,柳元景抬头见到四周的弓箭手,顿时后悔自己把贺穆兰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
在他看来,自己虽然试探成功了,但他一一定活不成了。
若是谁知道了他是刘宋的使者,他是一定要把对方灭口的。更何况如今自己已经被擒在了贺穆兰的手中,是杀是剐不过是对方一句话。
贺穆兰也确实想杀了他,可她知道这人身上还存着许多的秘密,也许还能挖出不少刘宋在魏国的jian细,所以她抬起手
柳元景已经以为自己死定了,豁出所有的勇气,用尽力气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句鲜卑话:
花木兰是个女人!!!!
与此同时,贺穆兰的手刀猛地劈下,径直砍在他的后颈处,将他劈晕了过去。
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就这么戛然而止。
只是他的声音吼得太大,周围的人大多都听到了,这里又是城门边客店聚集的巷子而非偏僻之处,原本因为屋檐上被踩的嘎啦嘎啦响又有弓箭手出没而不敢伸头的客人,以及在这附近的行人,都不由自主的愣了愣。
若是前几个月,有人喊花木兰是个女人,肯定没有人知道花木兰是个什么鬼。
偏偏如今正是北伐柔然大捷、军中民间纷纷庆祝,军中儿郎也都得了战利品和赏赐返家的时候,花木兰的名头随着班师回朝的大军传遍北地,街头巷尾也都有所耳闻,突然有人在外面大喊大叫花木兰是个女人,怎能不让人诧异?
当下就有几扇窗被推开,终于有忍不住心中好奇心的人伸头出去眺望。
这一看,顿时吓了个半死。
倒不是为了底下像是杀了不少人的那个汉子而恐惧,而是坊外的不远处,浩浩dàngdàng的开进了一群兵甲齐整的卫戍镇兵。
卫戍镇兵若非外敌入侵或涉及谋反,轻易不会出动。如今这么一大群人朝着这个街坊来了,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一些旅客已经开始准备收拾行李,能够赶紧跑了就跑了。
贺穆兰劈晕了柳元景,却没想到此人如此张狂,居然吼出这么一句来。一时间,四周的弓箭手脸色古怪、眼神更加奇怪地朝着贺穆兰望了过来,让她有种扶墙的冲动。
nnd,就算身份bào露也不带这么bào露的啊!
另一边,腿上受了伤和手上受了伤的陈节与花克虎互相扶持着,朝着贺穆兰的方向而去。陈节刚刚看到自家将军就听到那探子骂了这么一句,立刻气急败坏地大骂道:
谁在放他娘的狗屁!我们家将军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老子这亲兵伺候他吃喝拉撒加洗澡,谁说他是个女人我和谁急!
陈节也是个大嗓门,军中练出来的,这声音比柳元景那谋士喊得还要惊天动地。那些弓箭手原本只是觉得柳元景说的无稽,仔细看了看贺穆兰的相貌身材,再听到陈节气急败坏的话,顿时莞尔。
这被花将军捉拿的大概是不法之人,临被抓了叫出这么一句话,大概也就和他们小时候打架输了大骂一句某某某是只狗什么类似。
至于为什么骂对方是个女人,也许是因为他瞧不起女人吧。
于是乎,那些奇怪的眼神都收了回来,只除了两人。
面色cháo红的花克虎,以及面色难看的花平。
若说贺穆兰之前只是有扶墙的心,现在撞墙的心都有了。
她看着追来的花克虎和花平,再看着骂骂咧咧还yù拿出她雄伟的尺寸,傲人的力气等等衬托她光辉勇武形象的陈节,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爷爷,我喊你爷爷还不行嘛!
再说下去,她真要在袁氏面前自裁谢罪了!
花母要知道自己被男人伺候着吃喝拉撒睡,肺病这辈子也不会好了!
陈节被贺穆兰瞪得心里发慌,口中虽停了,心中却说不出的委屈。
之前因为老板娘的事,他就被狠狠抽了三鞭,一直得不到好脸色。这正是表忠心维护主将的好机会,他家将军又瞪他。
他知道自家将军口拙,可他口不拙啊。
他帮着骂回去就是!
等陈节再一看,又转脸笑了。
喲,原来死了,死的好!
还是他家将军大度,不和死人计较!
没死,晕了。
花克虎和花平已经赶到了贺穆兰身边,看着一地的死人,在看着被贺穆兰提在手里的男人,脸上均是大喜。
看你们的样子,那剑客是跑了?
贺穆兰见他们身上都有轻伤,并无擒获对方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了推断。
是,那剑客的剑太刁钻!要qiáng留也留的下来,可是肯定要死人。我们想着四周都有包围,他一定是cha翅难飞,就没有qiáng追。
花克虎知道那剑客也只是打手一流,并不可惜。
贼首被俘就好。
贺穆兰听说那剑客跑了,心中有些遗憾。但她能调动的人手就这么多,武艺最高的也不过就是花克虎这个级别,要想拖住一个高手已经不容易,留下就更难了,知道不能qiáng求。
说明完的花克虎一挥手:兄弟们,收家伙!回头我请你们吃酒!
花将军慷慨!
要好酒啊!
唰唰唰。
那些弓箭手们立刻收起弓箭,踩屋檐的踩屋檐,滑柱子的滑柱子,走窗户的走窗户,瞬间闪了个gān净。
守城的弓箭手攀爬本事是基本功,贺穆兰和陈节久在边关大营,糙原一望无际,哪里见过这好本事,立刻赞叹了一番。
花克虎被自家堂妹夸得高兴,把胸都往前挺了挺。只是一想到陈节刚才喊的,再看看她如今这张脸,还是忍不住脸色黯然:这几年,也真是苦了你了,真是居然还
贺穆兰一听到花克虎说这话就知道他想歪了,咳嗽一声辩解:陈节总共到我身边也没几天,你莫听他鬼扯。
陈节耷拉着脑袋,快要哭了。
虽说之前都是花生伺候,可花生走后,确实是他在伺候。
难不成将军还不把他当自己人?
以后我已经要和将军寸步不离,哪怕是如厕,也要妥善的伺候着!
陈节在心中发誓。
一定!
花平是真的在边关呆过的,知道一个女人要想在军中混着,除了把自己当成男人没有第二条路走。他原以为花木兰恐怕已经便宜被占尽,所以面色难看。
可转念一想,若是便宜被占尽了,哪里还有人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呢?
一定是没有人见过她真身才是啊。
这么一想,心中也就舒坦了不少。
这身份,总归还是瞒下了。
木兰,这人怎么办?jiāo给将军府吗?花克虎看着贺穆兰手上的人。总不能一直提着啊。
不jiāo给将军府,我在等
jiāo给我们吧。
远远地,巷子那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以及铠甲因为行动而发出的摩擦声。
终于是到了
只是这声音
贺穆兰心头生出大事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除了一群甲胄鲜明的士卒出现在巷子里,为首的那个体型伟岸、英姿焕发的大汉才更让人眼睛一亮,不由得心生结jiāo之感。
花平和花克虎都是体格阳刚的汉子,平生最重英雄,见那当头的汉子走到面前,心中都大赞了一声好相貌!
而贺穆兰和陈节则是缩着脑袋低着头,不知道是该跪好呢,还是不跪好。
因为这位又开始玩微服私访了。
您又做这种危险的事了。贺穆兰叹了口气,把手中昏迷的柳元景jiāo给后面笑嘻嘻迎上来的素和君,压低了声音道:
这里还有个厉害的刺客,来无影去无踪,你怎能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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