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和尘拍了拍身上的土,他背后还蹭了一些,李冬青想去给他拍,结果宁和尘又没有用他,只是伸手让他不用弄了,说道,“回去洗了就行。”
宁和尘反应过来他刚问了什么,说道:“我比你刻苦点。”
李冬青连续让他推开两次,手落下去的时候空落落地,心里莫名其妙,主要是不明白,突然间是怎么了,可是这话又没办法问。只好自己吞咽下去了。
宁和尘说道:“还来吗?”
李冬青其实没什么兴致了,打起精神来,说道:“来吧。”
“好,”宁和尘说,“这次认真来。”
李冬青摆了起势,然后说道:“来了!”然后长刀一抖,劈了过去。
俩人打到半截的时候,火寻昶溟叼着一只瓜从门口进来了,看见他俩打得正欢,在瞭望台上坐下了,看得津津有味。
李冬青后来几次都是输,输得他都开始不信了,带了些情绪进去,动作早就不像一开始一样束手束脚,有些狠劲进去。
宁和尘也感觉出来了,李冬青只是一上午,就从之前的毫无防备变得不能近身,他一刀劈过来,宁和尘拿软剑去缠,李冬青却不管不顾地蛮力冲来,宁和尘被他的力气带得仰面往下倒去,俩人一起砸在地上,李冬青压在他的身上,俩人的脸就隔了一寸的距离,那把鱼尺刀一刀劈在宁和尘的耳边,半个刀身没入地里,李冬青气喘吁吁,热气都扑在宁和尘的脸上。
火寻昶溟在上头,双手放在嘴边,大声欢呼:“呜——”
李冬青有点尴尬,赶紧收拾收拾爬了起来,他还想拉起宁和尘,结果宁和尘自己已经起来了。
此时已经不早了,拉练场已经有了不少人,这些人都认识李冬青,却不认识宁和尘,只看俩人斗得虎虎生风,慢慢地围观起来。此时也为李冬青躁动起来了。
火寻昶溟从上头跳下来,说道:“看你输了一早上,居然还能赢,不容易。”
李冬青说:“用了点小聪明。”
他一早上都是,只要宁和尘去缠他的刀,他就弃刀肉搏,宁和尘可能一开始还警惕着,但是到了后头就已经习惯了他的路数,李冬青最后一次没有弃刀,突然用力,宁和尘多少有些大意。
火寻昶溟一个瓜早就吃完了,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个,啃了一口,说道:“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他看了眼宁和尘,说道:“我听说你揭榜了。”
宁和尘一身白衣服,都快滚成黑的,人看着倒是还是干净,只是脸有些红,刚才还是让他有些窘迫。
“你怎么知道的?”李冬青问道。
火寻昶溟说道:“你们可以去城门口的酒馆去看看,来了很多外地人。通关的文牒都是手里的黄金令,说是为了宁和尘来的。”
李冬青又问了一句:“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按理说,他们每天睁开眼就是去上学、练功,闭上眼就是睡觉,没有什么来消息的渠道。
“好罢,”火寻昶溟心虚了,看了眼宁和尘,不再演了,说道,“宁兄告诉我的。”
李冬青猜到就是如此,宁和尘知道的那么快,一定是问的火寻昶溟!真是没想到这个人的嘴居然这么松。
火寻昶溟说道:“你别在心里骂我,那他大半夜,突然堵在我家门口问我,我能怎么办?”
李冬青:“那你今天还装不知道?”
“一旦你不知道呢,”火寻昶溟说,“我就当没发生过呗。反正我脸皮厚,无所谓。”
李冬青拿这种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一个两个,谁也不听他的。
此时已经快要正午,李冬青早上就喝了一碗粥,打了一上午,再加上心累,累得前胸贴后胸,也不想和他们计较了,就说道:“先去吃饭。”
火寻昶溟知道理亏,说道:“算了,我请。”
三人正要走,就在这个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男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火寻昶溟现在非常警惕,问道:“谁?干什么?”
那人说道:“哦哦,找一个朋友。”
李冬青仔细看着那个人的脸,总觉得熟悉,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明明就在嘴边,他指着那个人点了数下,也没说出来。
那人跟着他手指也点头,眼巴巴地就等着他想起来,李冬青说道:“是你!道士!”
那人才笑起来,他今日没穿道士服,把不伦不类的胡子刮了,也没冻出鼻涕,看着居然温和帅气,李冬青彻底想起来了,这是那日在雁门帮了他一把的道士。他醒来了之后,就问过王苏敏,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找到,甚至不知道他姓什么。
李冬青笑道:“居然是你?!”
“对,”那男人笑道,“吾闻之,富贵者送人以财,仁道者送人以言,吾不富不贵未得仁道,就送你两颗鸡蛋吧!”
李冬青也笑了起来,想起了他走的时候,男人给他说的那句话。他看宁和尘他们都不认识,便介绍道:“雪满,那日在雁门,我打不过他们,就是他帮了我。”
宁和尘冲他点了点头,那男人说:“你不记得我,当时你还睡着,你睡着更好看些。”
宁和尘笑了,那男人也笑了,看上去是个聪明人。
火寻昶溟说道:“叫啥?”
“哦,”李冬青说,“他不愿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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