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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阿砚之前是不紧不慢地回燕京城,那么现在她赶路倒是有些急切了,催促孟汉可以加快行程,不用顾忌自己和夏侯皎月。
    一则是觉得外面实在是太危险,还是赶紧萧铎身边吧,二则想起萧铎昨夜千里赶路前来的事qíng,不免就想笑,想早点见到他,好生bī问一番。
    如此紧赶慢赶,总算在七日后抵达了燕京城外。
    这个时候她也从孟汉那里得到消息,知道距离萧铎登基为帝的日子只有三天了。
    其实萧铎早晚有一天会登上帝位俯瞰天下的,不过现在知道了,她又觉得有点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qíng要发生。
    当她这么想的时候,不由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说,千古最难唯有一死,反正她都死了好多次了,其实只要不死,其他都不是什么大事。
    这么一想开后,她倒是稍微心安了。
    萧铎是早已知道阿砚今日要抵达燕京城的,是以前来迎接阿砚的阵势颇为隆重,换乘的马车用的是明huáng缎帏,通高五尺九寸,上穹盖,马车中的坐具甚至是明huáng缎绣彩凤的,外面又有宫中八百锦衣侍卫整齐划一前来拜见,更有司礼监大臣亲自前来迎接。
    阿砚也是有些见识的,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礼仪太过隆重了,特别是坐具上的明huáng金凤,实在是越矩了,是个人都明白什么意思的。
    阿砚顿时沉默了。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萧铎狂杀两万人后,身受重伤,她想离开,却硬生生地被萧铎攥住脚踝。
    苍白绝美的脸庞,墨黑散乱的长发,还有那固执的眉眼,他虚弱带血的手攥着她的脚踝,削薄的唇吐出的倔qiáng话语。
    顾砚,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你陪着我,生生世世,都要陪着我。
    他要她陪着他。
    阿砚想起这个,叹了口气。
    自从那一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他仿若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她也不再说离开。
    可是关于未来怎么样,她会是他的谁,也是谁也没有提过。
    如今看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吧。
    第116章念经和行房
    迎接阿砚的队伍走到了城中时,萧铎便亲自来迎接了。
    huáng色旌旗飘扬,多少金衣卫前后拥簇,那个尊贵的男人高高骑在骏马之上,彰显着贵气的紫色披风摇曳着酷冷的味道。
    满燕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曾经的湛王殿下不日即将登基为帝了,可是就是这么身份尊贵的男人,竟然亲自来迎接一位女子回京。
    一时之间,燕京城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闺阁女子,没有一个人不在打听这位拥有如此殊荣的女子是谁。
    打听的结果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竟然是萧铎的小妾,一名小妾。
    小妾而已。
    这下子,燕京城所有的女子心思都活泛起来了。不曾想这位未来的天子,竟然是如此重qíng义的一个人,区区一个小妾竟然都能亲自出宫迎接,那她们如果当了她的正室,他又会如何对待呢?
    萧铎生得俊美,眉眼如画,又是那么的身份尊贵。一个男人到了这个地步,但凡是个女子,哪个不会对他存有些许幻想呢?
    更何况燕京城中适婚女子多如牛毛,大家开始猜测着,他如果登基为帝,后宫之中怕是要纳彩选秀了吧,皇后总是要封一个的,皇后之下还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这得招纳多少女子充塞后宫啊!
    而充塞后宫的人选,自然是要从文武百官中的闺阁女子来选了。
    一时之间,满燕京城所有的女子心思都活络起来,满燕京城所有的媒婆都生意寡淡起来,满燕京城所有的男子都难觅良偶。
    可是萧铎自然不明白这些女子的想法,事实上他除了阿砚,谁也不曾关心过。
    天下女子多如牛毛,他就爱阿砚那一种。
    在他眼里,如慕容皎月这般的绝代姿色也不过是一个丑字。
    什么样的女子美,就是阿砚美,像阿砚的统统美,不像阿砚的统统丑。
    就是这么简单粗bào直截了当。
    此时的萧铎亲自牵住了阿砚的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头看她略泛了红晕的容颜,柔声问道:我现在住在宫里,你是要住在宫里呢,还是住在府里呢?
    有什么区别吗?阿砚初来乍到的,不懂。
    住在宫里呢,今晚先娶你过门为正妃。住在府里呢,等我登基为帝,再以皇后之礼迎娶你。萧铎一边策马前行,一边耐心解释。
    今天,娶她过门?
    这位爷啊,你当这是在过家家吗?!
    萧铎低头审视过去,见阿砚神qíng中只有惊吓,没有惊喜,不由拧眉,淡声问道:怎么,你不想嫁我?
    这声音中,就有些不悦了。
    阿砚抬头瞥了他一眼,也不想和他起口角,只好缓兵之计:我们是早已经喝过jiāo杯酒的人,如今就算我想跑,也是跑不掉的。左右是你的女人,当你的正室总比当你的小妾好,我又有什么不想嫁的呢?
    这句话总算是让萧铎的神色缓和起来了,特别是那句左右是你的女人更是让他有种她就在她碗里跑不掉的安全感。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萧铎目视前方,眸中难辨,说出的话也有点别扭。
    感觉到身后男子胸膛的僵硬,阿砚笑了笑,继续缓兵之计:我活了这么多辈子,还没当过皇后,如今想着嫁给你,当个皇后也是不错的。只是凡事总是不能急,要按照规矩来,说什么今晚就娶我过门,太过惊世骇俗,我就算当上皇后,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以后惹人笑话。
    难得她想得这么周全,实在是让萧铎刮目相看。
    不过她说得也有道理,当下萧铎略一沉吟,点头道:你说得极是,礼不可废,今晚我陪着你歇息在以前的王府中,当皇后的事,还是让礼部按部就班吧。
    阿砚听到这个,心里一放松,还有几天可以逃避的,当下忙点头。
    一时两个人进了王府,这王府倒是熟悉,就是以前的湛王府。只不过经历了那么一场浩劫,再者萧铎已经不住在这府里了,府中自然是分外冷清。
    好在萧铎早有准备的,她以前住惯的那个院子早已经打扫整齐了。
    一路奔波劳累,她先洗了一个热水澡,又用过膳后,便在萧铎的陪同下进屋歇息。
    两个人久别重逢了,阿砚斜眼看了看身边俊美的男子,灯光之下,这男人实在是勾人心魄。要说起来男女chuáng事,以前她虽有所经历,可也就是那回事,纯属为了做而做,这就好像人要喝白开水,没什么味道,可是依然要喝。但是自从她和萧铎在一起后,时候一长,她倒是慢慢品咋出一点味道来。
    距离上一次两个人在一起也有几日了,如今万事尘埃落定,两个人也和和气气地商议以后的事了,沐浴用膳过了,也到了上chuáng的时候了。
    再看看这俊美的男人,心里哪能不想?
    谁知道萧铎却仿佛毫无兴趣,不紧不慢,先是领着她进了房,也没有要上chuáng的意思,反而是和她闲聊起来。
    这几日身子如何?萧铎淡声问道。
    极好。阿砚随口道。一路上虽然奔波劳累,不过好在她还能受得住。
    有没有哪里觉得不适,我让太医过来给你诊脉。萧铎又问道。
    没有啊!阿砚疑惑,纳闷地看着他。
    萧铎听到这话,看了看阿砚的脸色,又低头看了看阿砚的腹部,面上倒是仿佛有些失望。
    阿砚见他这个动作,忽然间就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来,两个人相见,一场chuáng事,他却来了一句掐指一算。
    本来这事也就抛之脑后的,如今却是想起来了。
    你为什么看我肚子?阿砚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萧铎抿着唇,开始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后来见阿砚一直盯着自己看,仿佛自己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就誓不罢休,只好淡声开口说:也没什么,只是想着,上一次我老远过去寻你,我们做了两次的,或许你就因此怀孕了。
    怀孕?阿砚诧异,诧异过后,简直是无语凝噎。
    敢qíng自己之前的猜测竟然是对的,他所谓的掐指一算,是知道自己到了最易受孕的时候了?
    她震惊地望着他,心中却是浮现出另一个想法:
    你,你那一日千里奔波,难道不是单纯为了救我?而是
    接下来的话,她简直是不忍说出了。
    谁知道萧铎却是毫不避讳的,直接承认道:不错,那一日我是刚刚从太医那里知道女子最佳受孕期的算法,掐指一算,那一晚若是行房,你是极可能怀孕的,所以我就过去了。
    所以我就过去了,所以我就过去了
    这是一句多么轻而易举的话啊,就好像从前院走到后院一样!可是阿砚却明白,这可是雪夜里的千里奔波啊,是把燕京城一众大事扔到九霄云外的任xing!
    阿砚想到此节,两腿发软,险些就栽倒在那里。
    你,你你如果当了皇上,一定是个昏君,bào君!阿砚毫不客气地这么说。
    我当什么君都可以。萧铎并不在意。
    可是阿砚却觉得很不好,感觉非常不好。
    她脑中一直记着宁非和柴大管家所说的话,他们说她是绝世祸水,说萧铎遇到她会为天下黎民带来一场浩劫,说接下来这世间注定充满了血腥和杀戮。
    这是她的心结,她纵然昧着良心和萧铎在一起,她依然忘不掉。
    萧铎哄她说,天下大定就没有血腥和杀戮了,原本她假装相信,也以为自己信了,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不能信。
    萧铎现在就一副烽火戏诸侯只为了博妃子一笑的昏君样啊!更何况他本xing嗜杀,天生带着一股戾气。
    阿砚沉默了好半响,才抬起头,艰难地对萧铎说:从明天开始,我要给你念佛经,每天念,以此来化解你身上的杀戮之气,消除你的罪孽。
    萧铎一听便皱眉:我可以不听吗?
    阿砚不容拒绝:你还是听吧。
    萧铎更加皱眉:我没有时间。
    他确实没时间,日理万机,今天能够抽出时间陪着阿砚一起沐浴用膳就是难得了,哪里有时间每天听她念经。
    阿砚想想也对,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你是没有时间听我念经,不过好在你总是要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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