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谈吐,这种胸襟,他日后的成就定然卓绝,非池中之物!
你叫什么名字?流苏突然感兴趣问道,少年笑道,在下姓周,单名一个凡字!
流苏颔首,也不客气了,浅笑道:苏苏代南瑾谢过周公子!
周凡回礼,少夫人客气了,公子两字,在下愧不敢当!
当得起!流苏笑道,把箫jiāo给阿碧,浅笑道:今天赠箫之恩,苏苏铭感于内,日后若有用得找风家的地方,周公子别客气!
用钱来衡量赠箫缘分显得太俗,流苏也不想让这缘分沾染俗气,那少年也是明白人,笑着送他们出门。
少夫人,那人真不错!阿碧眼光露出敬赞,除了她家公子,还很少看见她这么赞美一个人。
流苏抿唇一笑,偏头笑道:潜龙之才!
什么意思?阿碧不明白,什么叫潜龙之才?
流苏浅笑,上了马车,莫离驾车向风家堡而去,流苏这才淡然道:潜龙之才的意思是指此人是良相之才,若愿辅佐明君,定然是一代良相!
阿碧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看起来不像是热衷权yù之声,倒像闲云野鹤的侠士。
流苏点点头,有的人就是有一身本领,却隐于市井,凤城,卧虎藏龙啊!
流苏当时没有料到,这位俊秀飘逸的少年,便是日后女儿国权倾朝野的一代贤相!并和风家有一段很亲密的缘分!
流苏和阿碧回到风家堡的时候,玄北和紫灵早他们一步回来了,除了海棠,所有人都回家了,最近她被君无欢缠着,不到三更半夜是很难得见到身影的。
流苏回来第一件事就抱过小白,在她脸颊上亲了又亲,娘的小白啊,可想死你!
最近娘亲经常不让她亲近爹爹,小白非常鄙视她,非常不给面子,头左右摇摆,就是不让她亲。
流苏郁闷了,这丫头简直就是有爹不要娘的,太过分了,得好好教育了!
阿碧小翠说得不错,色胚!
苏苏,回房换件衣服,出来吃饭了!风夫人喊道,流苏应了一声,抱着小白回房,房间很明亮,南瑾还是一如既往睡着,流苏到chuáng前,把小白给放下,温柔地摸摸南瑾的脸颊,有些微暖了,最近几天,他的体温暖了不少。
南瑾啊,怎么还不醒呢,小白都会爬了,你再睡下去,小白都不知要吃你多少豆腐了,她很野蛮耶!流苏鄙视地看着女儿又爬上南瑾的身上,这丫头真是无可救药了!
不过算她有眼光!
南瑾,你要让我等多久呢?流苏拧拧他的鼻子,她赖chuáng的时候南瑾总是捏她的鼻子,把她弄醒,她也好想也这样捏着,能把他捏醒,南瑾,要不,你起来告诉我什么时候醒,你再睡好不好?
这话有点白痴了,可是谁管呢。
我今天给你买了一根竹箫,很漂亮,很适合你,要起来看看,可比你之前的那根jīng致多了。流苏淡淡地笑道,见南瑾还是不动,习惯xing地在他唇上一亲,打趣笑道:你害得女儿都不理我,所有你牺牲点,让她玩玩吧!
流苏从衣柜了拿出一套衣服,在屏风后换了下来,奇怪地抚摸着她左胸口,在胸脯上有一只彩色的蝴蝶,色彩斑斓,非常艳丽,摸上去,什么感觉也没有,非常细腻。
流苏蹙眉,感觉非常奇怪,生下小白之后,这儿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一只蝴蝶,以前从没有过,这到底怎么回事?
流苏还在凝眸疑惑,倏然听到小白发生咯咯的笑声,慌忙扣上衣服,匆匆绑好腰带,可别有打南瑾
才出屏风,猛然睁大眼睛,只见南瑾和小白,大眼瞪小眼
南瑾流苏倏然红了眼睛,他醒了?
南瑾眼光从小白脸上移开,对着流苏淡淡一笑,苏苏,你也舍得让小白这么欺负我!
第121章腿有知觉了
流苏双眸微红,眼泪大颗大颗滚下,老天终于听到她的呼唤了么?
终于把南瑾还给她了!
她缓缓地走过去,声音都哽咽在喉咙间,明明那么急切地希望南瑾能醒来,明明那么渴望,等他醒来,却是另外一番感觉。看着他深邃安宁的眼光,悲喜已经不分。
那一刻,真的产生那种近似于疼惜的感觉。
她宁愿用下辈子所有的福分来换取南瑾今生的健康和幸福。
你睡了好久!流苏咬着下唇,努力忍住滚滚而下的泪珠,千言万语都化成一句淡淡的抱怨,饱含着她每天期待隐晦的相思和委屈,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倘若南瑾一辈子都不醒,她要怎么办?
会不会伤心,舍不舍得责怪,现在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看着他的依旧柔和的眼光,她已感觉此生无憾了。
多少女人能有她的幸运,在这个年龄,就有可爱的女儿,一个深爱自己,自己也深爱的丈夫,她已觉得太满足,太感恩。
舍不得去责怪任何人。
南瑾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眼光温柔而宁静,如一泓温泉,能让人溺毙其中,也只有在流苏面前,才看见这么温暖的南瑾。
傻丫头,别哭了,我会心疼的,女儿在笑你!
流苏泪眼朦胧,把头埋在他肩膀,如受伤的小shòu在寻找温暖,在他肩窝磨蹭不去,伸手紧紧比抱着他清瘦的腰,哽咽道:南瑾,你还要睡吗?
她好担心,害怕真如她刚刚所言,起来说一声,又沉沉地睡过去。南瑾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一手逗着女儿白嫩的脸,娇妻幼女,皆在怀中,他怎么舍得睡?
不会了,苏苏,别担心,很快就没事了!我舍不得离开你太久,不会再睡了,你放心。南瑾温柔笑道,亲亲她的发丝,暖暖在吻落在她耳后,声音低沉,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你醒来,我一点也不辛苦,南瑾,我很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想要看你温和的眼神,想看看你chuī箫的样子什么都想,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我很害怕,怕你真的离我而去,还好,还好你回来,南瑾,我输了,输给你了,这颗心已经变得不像我自己,满心牵挂的都是你,我真的爱你不是感激,不是报恩,是真真正正爱上风南瑾这个男人,你不能在骗我爱上你之后就离开我,我没有你想象的坚qiáng,我会崩溃!没有你,我连睡觉都难受,吃饭也难受,做什么都难受,都要怪你!
南瑾浑身一震,料不到会听到她深qíng的表白,太多的狂喜把他淹没,如飘dàng在云端,脚踩不到土地的轻飘。男子苍白的脸浮起薄红,第一次有种手脚无措的紧张和词穷,冰雪聪明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留下她表白的声音。
对他而言,太过珍贵,太过珍贵,他都怕听漏任何一个能珍贵的字,把她的话深深地刻在心上,一字不漏。
苏苏,他的苏苏
苏苏你
你不能失信于我,要赶紧好起来,把身上的毒解了,我想南瑾陪我慢慢变老,我要让南瑾一直都幸福下去,把以前所受的罪统统都忘记,你不能失信的
南瑾放下小白,双手把流苏收紧在怀里,声音宁静,有股深凝的感动,苏苏,我在崖底,看见桃花雨了
流苏一怔,笑得很灿烂,也许崖上有桃花,知道南瑾在崖底,特意给你看一场灿烂的花雨,开心吗?
南瑾颔首,微微一笑,我还看见有一个花篮,风家的花篮都是阿碧小翠她们自己编织的,有我们风家的标记!
是啊,我们家的花篮怎么跑到那儿去了呢?肯定是听见南瑾的呼唤了
这是我看过最美的桃花雨!
流苏鼻尖一酸,哽咽无语,破碎的声音溢出喉咙,所有的感激和感恩都涌上来,喜极而泣,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真的,都值得了!
南瑾看见桃花,看见花篮,今年的桃花,他没有错过,桃花把他的思念一点一滴地带给他,也让他知道,有人在想念着他,期盼着他回来。
南瑾叹息,在崖底这四个月,曾一度想过要放弃,总是说服不了自己完全丢弃自己,自生自灭。他知道,他死了,苏苏会伤心,苏苏会难过,生死之刻,所能想到的,都是他心爱的女子下半辈子会过的郁郁寡欢,想象就觉得心酸和心疼。
那场绚烂的桃花雨,更是给他qiáng烈的求生意志,就算再不堪,再委屈,也咬紧牙关,靠着食用毒果维持他的生命,直到身体复原。他舍不得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世界上,也舍不得她跟着他一起走,只能努力,让自己活下来。
是爱激发坚韧的意志,才使得他在恶劣的环境中,存活下来。
南瑾记得他第一次尝试毒果,那种蚀骨的折磨,比起任何一种毒都要剧烈,把人狠狠地撕裂,如在刀山上滚过一样,非常剧痛,那种毒,让他第一次想到死亡,死了就能解脱,偏头却看见蚂蚁在地上爬过。
蝼蚁尚且偷生,人又岂能轻言生死,再想到苏苏下半辈子一人带着孩子,心里就徒升一股毅力,顽qiáng地熬过来。
之前被láng王咬了一口,中毒颇深,再食用毒果,毒素产生排斥,每次都在五脏六腑中撕扯,痛得南瑾都想自我了断,他身上有的伤还是自己弄伤的,到后来毒素就融合,在身体沉淀,慢慢的,毒果对他而言,就如寻常果实一般,身体已经自动和毒素相容,才能使得他在崖底,生活下来,直到身体痊愈。
流苏紧紧地抱着属于她的温暖,不舍得松手,深怕一个松手这美好的一切就如云烟散去,来不及触摸。南瑾一笑,安抚着她的长发,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语言可以捏造,可这温馨深浓的气氛却是千真万确,无法模仿。
小白见他们好久不理她,小家伙不gān了,小小的身子爬啊爬,爬上南瑾的身子,不让她娘一个独占她爹,软软的手揉着南瑾的脸,咯咯地笑起来。
流苏一擦眼泪,微微起身,只见南瑾惊奇地看着小白,伸手把她抱进怀里,稳稳地安置着,小家伙高兴了,双手耀武扬威,双脚不断地蹦跶,非常兴奋,漆黑的眼眸都是笑容。流苏哭笑不得,她抱着,怎么就没有这么热qíng呢?
太区别待遇了!
南瑾,小白怎么会这么像你?流苏惊奇道,这是她心里的疑惑,紫灵其实也很好奇,却从未问过她,风家的人都认为是南瑾的孩子,自然不觉得奇怪,流苏当真无法解释这种状况,他要是带小白出去,说他们不是父女都没人会相信,实在是太像了,像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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