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也松了一口气!
南瑾沉睡,风家堡的人也没有太过于担忧,总觉得公子也该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他们就当做他是在休息,做他们该做的事qíng。
流苏在房里偶尔会给南瑾弹弹琴,她的琴艺很高超,每次弹奏,风家堡的人都听得入迷,余音绕梁,得到一片赞美之声,可惜,南瑾听不到。
观景阁上摆了一架古琴,怡qíng怡景,倒也添几分风流韵味。
韩叔天天给南瑾抹药膏,两个月过去后,他连肩膀上的伤都好了,肌肤都恢复到之前的白净,看不出身上曾经的伤痕,gāngān净净,毫无瑕疵。
流苏看着都觉得欣慰很多,南瑾身上有没有伤痕都不会影响流苏对他的疼惜,只是南瑾定然不喜欢看见自己一身的伤疤,每看一次就会想起在崖底所遭受的难堪和痛苦,最终自己会难受罢了。
小白已经学会爬了,刚开始的时候流苏经常抱着她在chuáng上和南瑾说话,教小白认人,小家伙也兴奋得很,在chuáng上爬来爬去,流苏稍微不注意,她就会爬到南瑾身上,孩子似乎很喜欢南瑾,有些好奇,见过一次的爹爹为什么躺着不动,一旦流苏没止住她,小白就会爬上南瑾身上,作威作福,又一次亲得南瑾一脸口水,阿碧小翠紫灵她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直喊加油。在小白眼里,躺着一动不动的爹爹比阿碧她们要好玩多了,她一到chuáng上显然特别兴奋。
流苏有一次起身去倒茶,小白胖乎乎的小手对着南瑾的脸左右开弓,打得拍拍作响,小家伙打得很来劲,最近紫灵她们刚刚教她拍手,敢qíng拿她爹当试验了,孩子力道也不大,小翠gān脆就不阻止她,随便她玩,在小白的眼里,睡着的爹爹就是一个大号玩具,难得她开心,就随她去了。
倒是流苏过来看得心头一拧,赶紧把女儿给扯下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看戏的紫灵和小翠,太过分了。
难道南瑾平时人缘不好?
瞧小白都把他的脸打红了,流苏在她嫩嫩的脸上拧了一把,小家伙手一挥,把流苏的手给拍掉,在chuáng上滚了几圈,又找她爹爹玩,她正高兴呢。
流苏无奈,只得把她拎到暖塌上,远离南瑾。小白瞪着双眸,哀怨地瞅着流苏,似乎抗议她的偏心,流苏才闪身,阿碧又会把她抱到chuáng上,三个丫头直给她加油,看小南瑾欺负大南瑾,那太有乐趣了。
小白最近也长牙,看见什么都咬,有时候扑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咬,流苏还真怕她那股狠劲,把南瑾的脸蛋都咬坏。
几次阻止都不成,那几个丫头也不怕她,她把小白拎走,她们又会把小白抱回来。
流苏到后来都想直接在门上挂个门牌,小白止步!
如玉最近迷上航海了,她本就不羁,喜欢冒险,刚开始学开船,不算太熟练,就在赤丹河上随便游dàng一圈,到后来觉得不过瘾了,便在船上装了足够的gān粮和水,把船开到漠北海去。据她的说法是探险,流苏一听,担心得不得了,如玉也太大胆了,好多老水手都不敢独自航海,她倒好,一个菜鸟,不怕死就往南墙上撞,亏得她运气也好。第一次出海竟然平安无事,穿过漠北海,到达女儿国境内玩了几天,给流苏他们带了好多女儿国的特产和一批风格迥异的首饰给幽灵宫的手下和风家堡的侍女们,哄得大家心花怒放。
她还得意洋洋地抓着流苏说起海上遇上风bào,碰见鲨鱼群攻击多有刺激什么的,听得流苏心口一跳一跳的。
如玉第一次发现,航海原来是这么好玩的一件事,反正幽灵宫最近也没事,她天天都在漠北海上逛,有一次不小心介入两股海盗势力的厮杀。本来海王胜负已分,这是漠北海上除了漠北海王之外仅剩的一支海盗军,双方在距漠北群岛不远的地方jiāo战,漠北海王大胜,那海盗头子带人落荒而逃,恰好如玉迎面而来。
那海盗头子也不太长眼,以为她是海王那边的人,两条海盗船就这么直直地撞过来,把如玉的船给撞沉船了。风家的船只用以远航运输的船只比较厚实,而自家用的船只却以华丽为主,坚固程度不如货船,加上海盗船的战斗力本来就大,船身坚硬,两边夹攻过来,不沉船才奇怪呢。
她火气一起,直接把这两条船上的海盗全部给打下海去,抢了一艘海盗船,打人也不擦亮眼睛,难怪他们会被漠北海王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如玉露了这么一手,得到漠北王海的称赞,加上如玉帮她一个大忙,所谓巾帼惜巾帼,加上一看是风家的自用船,海王便以为是风家堡的人,当下也不那么疏离,几句话下来,倒成了好友,如玉在漠北群岛海盗窝里玩了七八天这次回航,驾着一条海盗船从漠北海到赤丹河,旁人纷纷绕道而行,还以为是海盗又要袭击商船呢。
如玉笑得那个叫嚣张啊,实在是风光了,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横行霸道,畅通无阻了,她刚好在回航高峰的时候回来,竟然没有受到丁点阻碍。
从漠北海到赤丹河渡口,引起一片骚动,那天流苏刚好在船行,一听消息立刻赶去渡口,见是如玉,哭笑不得,她还真是能制造骚动。
反倒是如玉笑嘻嘻地道,我也风光了一回!
流苏无奈笑笑,你故意的吧,连骷髅旗都没撤下来,够嚣张的!
我想试一试什么身为海盗的风光嘛!如玉笑吟吟地道,流苏赶紧让船员把海盗旗撤下来,这回风家和漠北海盗有一腿的消息,不出半天就会传遍天下。
她倒也无所谓了,差不多是公开的秘密了。
阿碧眯着眼睛,一脸兴致勃勃,如玉,下次出海带上我,我也要试试,看看你刚刚多风光,后面百条帆船动都不动,太神气了。
如玉chuī了个响亮的口哨,勾勾小指头,笑得一脸妖孽,不怕死就跟上!
紫灵一脸崇拜,双眸闪闪发光,我也去我也去!
如玉疑惑地扫了紫灵一眼,嗤道:玄北会让你去才奇怪,你又不会武功,我可不敢带上去,要是出个什么事,他不拿剑追杀我才怪呢。
玄北频频点头,算她识相,他还听得毛骨悚然呢,送死也别拉垫背的呀,哪有每次运气都这么好的?
紫灵翻翻白眼,故作茫然状,他凭什么管我,我就要去!
倏然小辫子被玄北给拽住,往后一拉,紫灵呱呱大叫,玄北笑得一脸yīn险,两人便去jiāo流感qíng了。
几女相视一笑,这两人的好事也近了,要是能和海棠一起办喜事,那就更好了,到时候风家堡一嫁一娶,婚事也办得热热闹闹的,这事风夫人早就提过了,不过风海棠坚持等南瑾醒来再说,把君无欢郁闷得,天天往风家酒楼跑。像是要把这几年缺失的空白填满,君无欢粘海棠粘得死紧,那脸皮比柚子还厚,打不走,骂不动。
弄得风家众人哭笑不得,大家都说,最希望公子醒过来的没准是君无欢,不是少夫人呢。
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回幽灵宫,这次出去好久,回去把积累的事qíng处理再说,阿碧,下次我出去叫上你,先回去了!如玉甩甩手,潇洒离开。
阿碧应了声,流苏摇头浅笑,回头道:说好,一次半次可以,多了可不成!
知道,出海很闷的,我哪能经常去呀,少夫人放心!阿碧笑嘻嘻地道,紫灵和玄北两人jiāo流感qíng也不知道去哪儿秘密解决了,阿碧陪着流苏回风家堡,经过乐器店的时候流苏突然想起南瑾的一直随身的箫摔断了,便让莫离停下马车,入了乐器店。
老板是个俊秀的少年,十二三岁上下,身材比同龄少年要高挑很多,一身月白长袍,腰间一条浅蓝色的腰带,朴素中带三分飘逸,热qíng地招呼,流苏让他把所有的箫都拿出来给她看看。
有玉箫,有竹箫,分方竹、水竹,有四空管的,有五空管的,南瑾用的小是四空管的,流苏选了所有四空管的竹箫来看,都没看到中意的,颜色、打造似乎都不如南瑾原来用的那支。
少夫人,公子的箫是自己做的,他那双机关手,巧着呢,自然比外头卖的都好,要是以公子的标准来看,可都没有符合的。阿碧笑道,这家乐器店铺已经是凤城最好的店了,这些箫都算上品,流苏再看不上眼,那就只能等公子醒来自己做了。
流苏凝眸,好是好,但是,她总觉得不太配南瑾,还有没有更好的?
是给风堡主买的?俊秀的少年听懂阿碧的话,又确定了一遍,流苏点头,还有区别待遇?
俊秀少年露出笑容,让他们稍等片刻便入了内堂,众人面面相觑,一会儿他就回来,手里拿着一根竹箫,放到流苏面前,是紫竹材质的,四空管,长度色泽都非常完美的一根竹箫。
连流苏都发出一声赞叹,太完美,手艺比南瑾那根还要jīng巧三分,看起来有些岁月了。箫的本身发出一种深沉而厚重的历史味道,这拿出去卖,是价值连城的上乘乐器啊!
流苏试着chuī了一下,她jīng通琴艺,却不懂chuī箫,自会chuī单音,一听这音色,清亮透彻,也是极品,不禁大喜,却也疑惑,这箫为何不在外面卖?
那少年淡淡地笑笑,俊秀的脸庞有些怀念的神色,口气温和而感慨道:这竹箫是爷爷幼年随身所带的宝物,我们家世世代代做乐器的,爷爷自小对乐器也很有研究。爷爷幼年有位好友搬离凤城,便把这竹箫赠与他留念,是他们家的祖传宝物,后来爷爷日夜抚弄箫音怀念旧友,终日感慨虽有好乐,难遇知音,这箫跟着他白白làng费了,他临终有遗言,与其让此箫随着他长眠地底,还不如留在世间,让箫找寻自己的主人,若是得遇有缘人,可把此箫赠与,算是圆他老人家一个心愿。
哇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阿碧惊叹,连她这种外行人都觉得这是个宝贝,他还真是舍得。
流苏淡淡一笑,多谢!
这箫很贵的,你舍得送人呀?阿碧惊奇,好特别的掌柜。
少年笑道:在下对音律天赋不够,略通一二,并不擅长,留在家里对我而言是废竹一根,早就听闻风堡主jīng通音律,惊才绝艳,这箫能随他,也算体现它的价值,这也是爷爷的意思。世上乐器很多,每一样乐器都有自己的主人,好箫当陪惜箫人,也是一件美事。爷爷一生就一名知音,其实他是很少chuī奏的,就如子期已逝,伯牙摔琴,但愿风堡主幸有知音,听他一生chuī奏,也算圆了这箫的梦!
流苏闻言对少年刮目相看,小小的乐器铺,却有一位聪敏透彻的小掌柜,心思通透,心胸阔达,难得一见的灵秀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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