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总管并不以为忤,转身过去神神秘秘地跟自己手下侍卫们津津乐道:“听见没,里面闺房之乐呢。你们几个,知道什么叫闺房之乐吗?”
阿风气得脸都红了,刚想吵吵几句,那前来送信的小侍卫忽然放声大哭。
“王妃的陪嫁还在城门外,一会儿又要说我通传不利,呜呜呜。我上个月刚调进城门,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下、哦,我是我们家九代单传!”
侍卫总管命人把他推搡出去,阿风却拉住了他,认真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陪嫁?”
殷府清贫,殷宁的嫁妆其实都是皇上求和的款子凑数,他哪里会有什么陪嫁?
“是个小公子,跟王妃长得八成相像。”那小侍卫见终于有人重视自己的话,忙擦了擦眼泪说,“也是坐马车来的,打扮得可好看啦。”
阿风听他描述,心里有了计较,他冷笑一声:“带我去会会他。”
侍卫总管好奇:“王妃还有陪嫁?”
阿风脸色变得阴寒冷酷:“是王妃远方的亲戚,天底下最厚颜无耻之人。”
厚颜无耻这个词侍卫总管还没有学到,当下就好学地请教:“敢问何为厚颜无耻,有何典故?”
阿风没了和他插科打诨的心思,冲小侍卫点点头,让他带路:“大人一会儿便知,何为厚颜无耻。”他笑了笑,“真真比典故还要深入人心。”
第22章 陪嫁公子
侍卫总管和副总管亲自护送阿风去城门,后面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说是助阵实则看热闹的宫人。
平时唯唯诺诺的阿风乍一板起脸来,每一步都踏得无比坚定。
他来了塞北,受风刀霜剑不只是皮肤变粗糙,人也磋磨得有了志气。
“阿风,来的人是不是很无耻?”侍卫总管问。刚才他咂摸着这个词,拆开来反复推敲,终于从中琢磨出点儿意思来。
阿风冷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侍卫总管说:“那何为厚颜?是美丽容颜的意思吗?”
阿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悦地转过头去,不再搭理。
碰了一鼻子灰,侍卫总管倒也不生气。
阿风虽然是王妃唯一亲信,这个王城里最近风头最盛的下人,但平时待人接物和气又小心,从不仗势欺人。
今早上朝的时候用来讨好塞北王的那些词儿还是他教给自己的,侍卫总管简直想要拜师。
如今用这么不屑一顾地看自己,想必是自己说错了,而且错得太离谱,他作为老师觉得自己丢他的人。
如此想着,侍卫总管一颗好学的心又被激了起来。
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城门。
守城的将士揉了揉眼睛,再三确保这群气势汹汹的人是从城里来的,而不是来攻城的,才予以放行。
“来者何人?”侍卫总管趾高气昂地登上城楼,出示腰牌,问守城将士。
“秉大总管,来人宣称是王妃陪嫁,也有大熙皇帝的文书为证。”守城官走上前来,又重复了一遍报信的小兵所说的内容。
“在哪儿呢?”阿风迫不及待地说。
“你是什么人?”守城官打量着瘦干菜一样地阿风,好奇反问道。
侍卫总管一巴掌拍在守城将士的玄铁头盔上,盔甲如钟震动,将他的脑袋震得发麻。
“大胆,这是王妃座下的大......侍卫,还不快一一说来?”侍卫总管的表情不是很自然,刚才他差点一个嘴瓢说成王妃座下的大太监。
没办法,大熙的宫里跟着服侍的不全是太监么,他必然是有了刻板印象。
阿风倒是拦住了他再次出手的动作:“别打他。”然后和颜悦色地对那守城官说,“你且说你的。”
“谢大人。”守城官这才知道他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连忙用手中的枪戟指着城墙外的角落,靠城墙根停着两辆灰扑扑的破旧马车。
那拉车的马都瘦得皮包骨头,眼看就要归西。
“之前小甲去报信,我们不敢怠慢,曾派人出城问候。那个谁,小乙你过来,你自己说!”守城官喊一旁抱着佩剑不停打哆嗦的一个小兵。
那人一副怂包样子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守城官就直接拽着领子把他拎了过来。
“各位、各位大人......”那叫小乙的可怜士兵说,“那马车外头一个活人都不见,我便凑近了去问来者何人。里面说是王妃陪嫁,我便问,如何证明。结果里面伸出来一只手,枯干可怖,抓着一个......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他的神智时而混乱时而清醒,总归是按着塞北王的铁血手腕来训练的要上战场的兵,连滚带爬地带着那明黄卷轴回了城。
守城官正递上卷轴,阿风接过来细细察看。
侍卫总管瞥了一眼,娘来,都是什么字儿啊!
“临走之时,似乎听到里面还说了一句话。”小乙士兵现在看这么多人围着他,都穿着塞北的铠甲,心里感觉自己越来越安全,慢慢冷静下来。
“说了什么?”阿风急不可待地问。
小乙皱着眉头回忆,良久不言。
他眉头紧皱,苦思冥想,终于不确定地说:“貌似是问我......”
所有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守城官没了耐心,“噌”地一声利刃出鞘,小乙才打了个哆嗦,大声喊道:“貌似是问我,‘有没有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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