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还是我一人去吧,你留在家里。”伍生丝握住她的手,满是疼惜。
娘子为了他受了太多的委屈,做了太多太多。他不能露面,所有的事只能交给她去做。再坚强的人,面对伍家的豺狼虎豹们,也总会力不从心。
“要去就同去,难不成你想丢下我?”蚕娘佯装生气,嗔怪道。
“怎么可能!”
“蚕娘何在!”吏典统领大声喊。
“妾身在,请大人稍后片刻。”
在公堂之上,蚕娘又将自己和二夫人的关系,还有私底下的联系复述了一遍,基本没有差错。
“这伍家大公子,怎么看起来不太对?”
“是啊,好像,一点儿也不傻了。”
“先瞧瞧看,到底什么情况。”
大堂外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一圈儿又一圈儿,都发现了伍生丝的异常。
“你!你居然骗我!”三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满目清明的伍生丝,恨不得冲上去咬掉他的耳朵。
伍生丝轻轻一笑,说:“三夫人没想到吗?”
“骗人的人,有一天居然也会被别人骗过。”
伍蚕恰好在此时悠悠转醒,哆嗦着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儿,儿……”
蚕娘走过来跪在伍生丝身边,挡住了伍蚕的视线。
大夫人没有上堂,可听说自己的儿子不傻了,变成正常人了,情绪大起大落,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吓坏了看守的吏典。
“父亲。”伍生丝冷漠地点头。
“果然!当时就不该让你进门!”三夫人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怨恨地瞪着蚕娘。
沐青天被这出家庭伦理大戏弄得头疼,连拍好几下惊堂木。
“案情至此明了,来人,将犯人伍蚕、伍生叶、金氏、点香、二牛押入大牢!”
三夫人连忙把注意力转到沐青天这边。
“大人错了!错了!下毒的是罪妇,与生叶无关!”
朱敬守觉得该自己出手了,再不展示展示,在卿卿面前显得太没用了。
“大胆。”
王爷开口,全场肃静。
“你可知,是谁将消息透露给二牛的吗?”他摇开扇子,从座位上走出来,站到伍生叶旁边。
“回王爷的话,草民不知。”伍生叶觉察到不对,但还是下意识逃避道。
“你说。”朱敬守嫌恶地踢了一脚二牛。
“小的不是故意偷听的!求王爷饶小的一命!”
审讯嘛,是朱敬守最擅长的事了,就连锦衣卫诏狱出身的小捌,手段都不及朱敬守。
“案子是钦差审的,求本王没用。”朱敬守咧开个恶劣的笑,还冲沐青天眨眨眼。
怎么样,不管在哪儿,王爷都听王妃的。
二牛听后急忙对着沐青天磕头求饶。
“大人。”伍生叶松了口气,马上抱拳说:“二牛本来是伍生丝房里的人,想必假扮蚕花娘娘的主意也是蚕娘出的!”
蚕娘冷笑,说:“二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不知道你之前对我说的‘合作’,究竟是合作些什么呢?”
安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伍蚕、金氏、点香有罪他是明白,可二牛和伍生叶是什么罪,他就想不懂了。
“三个时间。”沐青天言简意赅地说。
沐青天不是平白无故放三个家丁回去的,还让他们带了自己故意泄露出去的“消息”。
栓子听到的是廿六晚上,沐青天会跟朱敬守出去。
成荣是廿八。
二牛听到的是廿七。
廿六那日沐青天就派人等了,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说明栓子根本没在意他和朱敬守的行踪。
廿七,蚕花娘娘出现了——二牛不仅在关注他们的行动,还将这些事传递给了伍家的人。
沐青天也不能确认点香和二牛的主人是谁,直到伍生叶闯进来不打自招,一切都明了了。
伍生叶是个明白人,马上就意识到二牛和自己都中了圈套,气得牙痒痒。
“说吧。”朱敬守又踢踢抖成筛糠的二牛,“还是你想上刑?”
“都是二公子让小的去做的,说将来等他成了伍家的主人,就封小的做管家!”二牛也是个软骨头,毫不犹豫地供出了幕后主使,伍生叶。
“一派胡言。”伍生叶抱臂,“本公子怎会与你这辈同流合污。”
“再说,点香是伍生丝房里的人,大人不去怀疑伍生丝,反倒要冤枉我这个好人。”
沐青天很生气,觉得伍生叶实在是死性不改。
“铁证如山,你还在狡辩。来人,上刑!”
伍生叶完全不怕沐青天,跪着了身体,掷地有声。
“大人可是要屈打成招!”
不能打,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分尸抛尸的人是伍生叶,在结案当头,又陷入了瓶颈。
点香求救地看向伍生叶,而伍生叶则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用嘴型说“别怕”。
点香瞬间就有了力量,慕恋地看着伍生叶,发誓绝不供出她的二公子。
“大人。”她抬起头,“假扮蚕花娘娘的主意是二牛出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脱罪!”
“哦?”沐青天觉得好笑,“那你与他非亲非故,怎么会帮他?”
“这……”
“二牛贪图点香美色,想据为己有,还抓住了点香的把柄,三番五次威胁于她。”伍生叶有了底气,说话都顺畅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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