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序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皇上谬赞了,臣愧不敢当啊。”
建安帝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望着顾清河,欣慰道:“清河能力出类拔萃,你的父王定然很是骄傲。”
顾清河嘴角翘了翘,一派温和有礼,端的是温文尔雅,谁人知道,这如玉的面皮之下,包藏祸心呢?
楚妗冷眼看着他们在建安帝眼前演戏,一语不发。
没一会儿,建安帝忽然开始气喘吁吁,额头上也沁出一层虚汗,“皇后,朕觉得有些乏了,你们若是无事便退下吧!”
楚妗瞳孔缩了缩,毒性开始发作了吗?
皇后抿唇笑了笑,“陛下,您好好歇息,臣妾告退。”
她话虽是这样说,但是身子却仍是稳稳端坐在绣墩上。
建安帝一愣,费力的说道:“皇后,为何还不离开?”
皇后低着头,把玩着金色的护甲,她漫不经心地说道:“自然是因为要等皇上驾崩啊!”
建安帝呼吸一滞,将手边的玉枕猛地扔了过去,大声骂道:“皇后你是疯魔了不成?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皇后费力地避开了玉枕,只是脸颊仍然被四溅的碎片割伤,脸颊上沁出一抹血线。
皇后一惊,再也顾不得那些端庄优雅,愤而起身,尖叫了一声,“我的脸!”
楚静姝见皇后开始大声叫嚷,连忙安抚道:“皇后娘娘,无事,只是一道极小的口子……”
皇后并不相信她,手忙脚乱地开始找铜镜,周文序皱了皱眉,喝道:“够了!”
皇后身子一僵,瑟缩了一下,只好忍着痛坐回了原地。
建安帝那一下也消耗了他许多力气,他粗喘着气,趴在床沿,他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再结合皇后刚才说的朝中局势,尽管他懦弱无能,但到底是做了多年的君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你们是要谋朝篡位吗?你们休想!”
既然都被识破了,周文序他们也不再虚情假意地演戏,顾清河走上前,笑道:“皇上英明。”
建安帝失望地望着他,哑声道:“清河,朕待你不薄,任何场合,朕都会带上你,让你一同历练。更何况,你如今已是世子,未来是王爷之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便是扶持二皇子登基,到时候不一样是王爷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顾清河轻笑了一声,嘲讽建安帝的天真,“皇上真的是待我好吗?你若是待我好,便不会时时让我给顾沉宴做陪衬,你不知道,无论我表现得如何优秀,旁人都只看到顾沉宴!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并不打算扶持二皇子登基,而是我做下一任帝王!”
建安帝闻言,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他颤抖着手,指着顾清河骂道:“混账!逆贼!狼子野心!”骂完,他又高声喊道:“来人啊!来人!”
顾清河不在意地笑了笑,低声道:“皇上还是省着点力气吧,待会儿太激动,可会加快毒性的发作啊!”
建安帝见无人应答,一颗心沉了下去,“你们控制了勤政殿?”
“唔,应该说我们控制了整个皇宫……”
建安帝闻言,绝望地闭了闭眼,他睁开眼,看到了一旁的楚妗,他混浊的眼睛一亮,急声道:“孩子是无辜的,朕可以写退位诏书,你们把太子妃放了。”
楚妗愣了一下,飞快地望着建安帝,她心底蔓延出一丝感动,没想到他临死之前还想要保全她,只是他要失望了……
果然,皇后尖声叫道:“不行,不能放了她,太子回来……”
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愤愤地闭了嘴。
险些将顾沉宴要回京的消息说了出来。
建安帝眸光闪了闪,从皇后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他心底闪过一抹了然,顾沉宴怕是并未失踪,反倒是化险为夷,对他们产生了威胁,怕是他们要拿楚妗胁迫顾沉宴。
建安帝知晓了顾沉宴安好,心下大安,他垂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闭上眼,躺回了床上。
众人见建安帝安静下来,以为他是彻底绝望了,喜上眉头,皇后柔声道:“皇上,既然大局已定,您如今便写退位诏书吧!”
他们的打算是在建安帝这里骗来退位诏书,顾清河继位便也名正言顺,到时候便是顾沉宴回来了,也无济于事。
若是顾沉宴硬要抢回去,那他便是乱臣贼子,要遭天下人的唾弃。
建安帝却是像是累极了一般,任凭皇后如何劝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文序渐渐没了耐性,他目光一沉,狠声道:“皇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建安帝神色淡若,恍若未闻。
众人无奈,偏偏此刻外面跑进来两个神色慌张的侍卫,凑到周文序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楚妗只见周文序瞬间变了脸色,脸色黑沉。
顾清河急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周文序看了一眼楚妗,可能是认为她如今在他们手中,知道了也没有关系,他脸色铁青地说道,“我们宫外的营地被人下了泻药,如今士兵上吐下泻,无法调用。”
楚妗嘴角悄无声息的翘了翘,心底暗叹,姜孟瑶的速度真快,距离她来勤政殿不过几个时辰,她就一把端了周文序的巢穴。
这些都是她提前安排好了的,她与姜孟瑜约定好了,只要皇后将她带走,计划便开始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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