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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初桃倚在绣枕中,愣了愣神,方知二姐说的是祁炎。
    遂摇了摇头。
    “病的这些时日,一次也没有?”纪姝眯起眼道。
    “他是外臣,自然不能随意进我寝殿。”纪初桃对纪姝的这番话感到疑惑,并不觉得祁炎这些天未出现有何不对。
    “就算不能相见,托人问话还是可以的。”纪姝若有所思。
    若是以前他与纪初桃关系僵持之时,不见也就罢了,态度缓和之后避而不见,反而不正常。
    纪姝想了想,改口道:“索性晾着罢,不必找他。”
    纪初桃眨眨眼:这又是什么道理?方才,二姐不还让她“亲”祁炎么?
    似是看出了纪初桃的疑惑,纪姝哼笑一声:“就是心中突然不太爽快。我和男人玩时,就不喜的就是他们忽冷忽热的那一套。”
    “忽冷忽热?”纪初桃一知半解,心道难道祁炎也是这样吗?
    想起上个月被自己逐出府去的那几个男侍,纪姝笑得有些凉,“譬如故意疏远,或是和别的女子牵扯不清,以此惹女人争风吃醋……都是些雕虫小技,愚蠢至极。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趁早踢了。”
    “记住,不要给男人伤害你的机会。”她道,“只有坚守这条底线,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
    自忠勇伯闹事之后,祁炎已经有小半月不曾见过纪初桃。
    虽说宋元白再三强调,此时应暂时冷落她一段时日,让她着急困惑,方能进行下一步攻心之战。
    但祁炎总觉得有些不靠谱,纪初桃病得太久了。
    那日在厅堂,她发着高热晕倒在自己怀里时,脆弱得好像一抹随时会消散的烟霞,那么轻,那么软。
    想着这些,他心中总是有股难掩的焦躁。没有纪初桃的这些时日,明明生活只是回归到了往日的孤寂乏味,他却怎么过都不顺心。
    夜里,他去见了琅琊王纪因的人。
    大概是他的脸色太过阴沉不耐,气势凌寒,那边犹疑了许久,还是交出了一份名单——是他们埋在公主的暗线,当做双方合作的诚意。
    祁炎扫了一眼,名单上是个内侍的名字。
    祁炎记忆极佳,又刻意留意过公主府的布局和人员安排,几乎瞬间就将这个名字和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联系起来。
    他知道这个内侍并不是琅琊王最后的筹码,他一定还有其他埋得更深的暗线。不过无碍,只要有了突破口,他迟早能牵扯出纪因身后藏着的那条大鱼……
    那才是,真正有资格和他谈判之人。
    “……拜托祁将军了!”纪因的谋士拢袖一躬,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祁炎没说话,将那份写了名字的纸笺折好,搁在烛台上点燃,推门走了出去。
    冷冽的风呼啸而来,街上黑沉沉,空荡荡的,没有十里灯火,没有大雪下红裙嫣然的明丽少女。
    等到回过神来之时,祁炎已经避过巡夜的侍卫,潜入了纪初桃的寝殿旁。
    纪初桃寝殿周围有那霍谦的侍卫蹲守高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并未翻-墙上屋檐,而是从抄手游廊入内,熟稔地避开内侍,将自己藏在寝殿后窗的阴影中。
    他并不是去见纪初桃,只是确认她的病有无大碍。他抱臂靠在黑暗中,任凭北风呼啸,神情冷冽地想。
    “咳咳!”屋内传来几声熟悉的咳嗽声。
    她怎么还在咳?祁炎皱起了眉。
    吱呀——门开了,是宫婢端着药碗进去,哄她喝药。
    细碎杂乱的交谈,纪初桃说了句什么,宫婢无奈道:“殿下先喝药,明日奴婢们再去买,可好?”
    又是一阵窸窣,随即宫婢惊呼起来:“殿下吐了,快传太医来!”
    “是药太苦了,殿下受不住……”
    闻言,祁炎眉头皱得更深些。
    许久,殿中的纷乱总算平歇,灯灭了。
    “……方才殿下闹着要吃糖葫芦,可这个时候,去哪里买糖葫芦呢?”宫婢们轻手轻脚地掩门退出,低声交谈着走远了。
    风吹过,后窗的阴影外空荡荡的,已没了祁炎的身影。
    那晚,宋家酒楼发生了一件怪事。
    与东家关系极好的那位黑衣公子深夜造访,既不是来找东家,也不是来吃宵夜,而是让厨子想法子做了几串糖葫芦,一声不吭地带走了。
    第二日,天晴。
    马上到了年关,食邑上交的肉食赋税,以及府中需要采办的年货繁多,进账出账皆是大数目,须得长公主本人亲自过目落印。因此一大早,晏行就拿着账簿和礼单前来求见纪初桃。
    刚走至殿前,晏行便看见到门外雕栏的醒目处搁着一个油纸包,走进一看,方知是七八根红亮剔透的糖葫芦。
    “奇怪,零嘴怎会出现在这儿?”
    他左右四顾一番,见无人认领,便猜想是哪个下人替纪初桃买来的,毕竟只有主子的东西,才会这样随意搁放。
    送东西之人应还有别的要紧事,来不及将此物送进殿就走了。想到此,晏行便将糖葫芦一并带进了殿。
    见到吃食,纪初桃果然很高兴,脸上气色红润了不少,笑吟吟看着晏行道:“晏先生怎知本宫想吃这个?难为你一大早买来。”
    晏行一怔,刚要解释,纪初桃却是嗅了嗅糖葫芦的甜香,岔开话题道:“是要采办年货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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