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是焦头烂额,见到先生后愧疚道:“属下留不住萧姑娘,就令弄琴一路跟着,想来不会有事,文大人还没有回来,她不会去文府的。”
谢玙倦于开口,面对余音的小心谨慎后也没有心思去计较,萧坤宁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强留也是没有用处的。
刚卸下没有半刻钟,高阳王匆匆而来,想为赵璨求情。
谢玙打起精神去迎,高阳王客套两句后就问起内情:“王姑娘是江南采莲出身,如何就沾染了贪污的案子了?阿璨心思简单,只怕被利用了。”
“只怕一开始这位姑娘接近君主就有自己的心思,人在追查了。王爷若问内情,我也不知。”谢玙闭口不谈细节。
高阳王没有办法,诚恳求着谢玙:“劳太傅在陛下面前求情了。”
谢玙答应下来,亲自送了高阳王出府。
亥时未到,她令人去备马车,令车夫去墨香斋。
萧坤宁不回府,就只能去墨香斋住着。
巡防营地兵在街上巡视,见到马车就会搜查,谢玙的马车也不例外,到了墨香斋都已至子时。
萧坤宁转了性子,闭门不见,见连门都不让谢玙进去。
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后,谢玙无功而返。
王卿卿被赵璨放走后的第二日高阳王府被兵围困住,连带着高阳王在内都禁止出入。
朝堂上谢玙同颜怀桢争执一番终究没有让皇帝改变心思,其他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下午的时候,文与可策马赶回来,回到刑部就问谢玙要孙知州的那份账簿。
刑部其他人都默默退了出去,谢玙半晌没有说话。
文与可冷硬的面色上满是讽刺,当面就道:“太傅算计臣下的时候计策频出,如今怎么就没有招了,刑部这么多人捉不到一个小丫头,是您心思不在案子上吧。”
谢玙心中也有悔意,当初就该自己亲自去高阳王府拿人,便道:“我没有算计你。”
“太傅摸着自己的心口说话?”文与可将得来的账簿交至案头上,道:“顾赵两家乃至江南商户的账簿都只能证明江南官员贪污,与长安城内的高门大户没有关系。”
孙知州的账簿才能指证颜怀桢。
谢玙理屈,道:“文大人意思是我疏忽了?”
文与可抬眸直视她:“不是吗?大人若心无旁骛,王卿卿怎么会逃得不见影子?”
“文大人恼羞成怒了?”谢玙恢复些理智,文与可的逼迫不过是为了其他人,她站起身理直气壮道:“我疏忽与否,你大可去陛下告我,至于你说的那些心无旁骛令我想起了一句话。”
文与可皱眉:“什么话?”
谢玙淡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谢太傅骗婚也觉得有理吗?”文与可几乎气笑了。
“有理与否,事情都已成定局,我不退婚,文大人就只能继续说葡萄酸了。”谢玙淡然地将账簿整理好,令人装入箱笼里送至陛下跟前,又想起一事来,“文大人可是事先誊写过一份?”
账簿没有送到陛下跟前,沿途都是不安全的。
文与可回道:“太傅放心便是。”
谢玙笑了笑,“我去见陛下,文大人可休息几日再回来审理案子。”
文与可冷着脸色道谢。
装有账簿的箱子被送上马车,谢玙没有坐车,反而骑马往宫里去了。
文与可也没有回府,反而去了墨香斋。
第60章 还你臭不要脸。
那厢谢玙方走了一半的路,就有人冲了出来,黑衣人直接拿刀砍向谢玙。
刑部的人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挡住刺客,谢玙登时翻下马来,地上滚了一遭后才被弄琴扶了起来。
吃了一肚子灰尘后的功夫,装有账簿的马车被点燃了,本就是干燥的夏日里,木头一经点燃,干柴烈火,火势迅速爬上车顶。
一行人登时就懵了,周围没有火,想救火都没得救,眼睁睁地看着一车账簿被烧成灰烬。
账簿没了,谢玙翻下马背的时候扭伤了脚踝,连路都走不了,刑部一干人等感觉今日出门不顺。
一干人等又原路返回,谢玙被送去苏氏药铺治伤。
苏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看伤,谢玙面色上满是灰尘,白净的肤色透着狼狈,她没有忍住就笑了出来:“谢先生这是被鬼打了?”
谢玙平静道:“大约是我不配骑马。”
“您也有不配的事情。”苏映止住笑意,看了眼红\\肿的脚踝才说:“扭到了,休息几天就成,别走动了。”
谢玙嗯了一声,走的时候让人付了诊金。苏映接过银子,说了一句:“萧姑娘来过了,我看着好像有心事。”
“她的心事不就是文与可。”谢玙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苏映没有再劝,遇到萧坤宁以后谢玙被打脸的时光也不少,看着不在意,心口不知多牵挂。
刑部账簿被烧坏的事情迅速传开了,始作俑者颜如玉躺在贵妃榻上,闻言笑出了声,“谢玙也有几日,都烧了吗?”
传话内侍笑说:“都烧了,一张纸都没留下。而且我们的人都撤了出来,刑部的人以为我们要杀谢玙,拼命去保护她。等我们烧了车后就傻眼了。”
颜如玉坐起神,小腹微突,纤细的指尖微微抚过,脸上溢出满意的笑容来,“没了账簿,就算谢玙是大罗神仙也是没有用处的,盯着点巡防营、不、不,盯着点赵璨,她肯定还会和那名女子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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