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宜将剩勇追穷寇,阮文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步步紧逼,让罗嘉鸣气得都要爆炸了。
“我急着用钱,一个月吧。”阮文笑眯眯地写下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你都写好了再问我怎么样?
你确定不是想气死人?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陶永安十分确定:罗嘉鸣要被气炸了。
他都有些不忍心了。
看着阮文收好了那字据,陶永安瞧了眼,罗嘉鸣已经走远了,大概是去凑钱了。
“你跟他要这么多钱,他能拿得出来?”
“差不多吧。”阮文是根据小谢同志的小金库盘算的。
比家庭条件,罗嘉鸣即便是亲妈死得早,那也是有家底的。
再者说,他又不像谢蓟生似的还要照顾死去的战友的家人,钱应该只多不少。
当然,他要是乱花钱没存住,那就另想办法呗。
“那万一拿不出来,你还真打算闹个鱼死网破?”
“不不不。”阮文摇了摇手指,“知道我为什么没要跟罗主编放狠话吗?”
“她也有苦衷?”
“她的苦衷我爱莫能助,只不过我要是放了狠话,她去找你父亲怎么办?”当初把阮文介绍过来的是陶衍。
如果罗主编真的去找陶衍求情,万一陶衍经不住答应了怎么办?
到时候为难的是阮文和陶永安。
人情社会,可不就是这样吗?
“可你这不放狠话,我怕罗主编她也会去找老爹啊。”陶永安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依照我爸那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他不见得会答应。”
“所以巧了不是,罗嘉鸣在,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呢?”
陶永安恍然,“那你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什么爱惜羽毛不在乎钱,都是说给罗嘉鸣听的?”
“当然不是,我的确爱惜羽毛啊。不过谁不在乎钱呢,你不在乎吗?”阮文嘿嘿一笑,“钱到手了咱俩平分。”
陶永安登时笑得眼睛都没影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那我九你一好了。”
陶永安:“……”他嘴贱个狗屎啊!
九一分成就是随口一说,阮文和陶永安一向都是五五分。
至于这笔钱嘛,意外之财自然也是老规矩办事。
两人往学校去。
陶永安还有些不明白,“那要是罗嘉鸣不在,你打算怎么办?”
“先发制人呗,先把陶伯伯搬出来。”阮文原本组织的说辞差不多,顶多就是把陶永安的父亲拉出来遛遛,有这么一位翻译圈的大家顶着,她总要给自己讨个说法才是。
可偏生,罗嘉鸣在。
阮文当即改变了主意。
“就当是给我的精神损失费吧。”
这话让陶永安忽的想起来什么,“祝福福真来找你了?”
“对啊,不然我哪能这么下狠手呢。”
七万块,差不多得把罗嘉鸣的老底给掏光了。
“让陶伯伯费点心,回头再去看房子。”
阮文对房子有着谜一般的喜爱。
而且还挺挑剔,“你再这么买下去,回头满首都的四合院都成你的了。”
“想多了。多买点呗,回头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你家就这么几口人,建明明年回来,到时候也才四口人,就算你和小谢同志结了婚,建明结婚那也顶多住三套房子,你搞这么多房子做什么?”
阮文眨了眨眼,“你猜。”
陶永安猜不出来,阮文的心思藏得严实,她不想让人知道的时候,就算是想破头皮也猜不出来。
……
罗嘉鸣先回了趟出版社,“事情解决了,您往后别再这么胡闹了。”
罗主编听到胡闹这个词就头疼,“你以为我愿意?上面压根不管……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事情解决了?
她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上面再怎么施压,你解释清楚不就行了?没有元生还可以再找别的译者,干嘛非要这么折腾?不过阮文怕是往后不会再跟您合作了,你还是早点找个适合的人才是。”
罗主编抓着侄子的胳膊,“你刚才去找阮文了,怎么说的?”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罗嘉鸣试图挣脱,结果被抓得牢,他有些无奈的解释,“阮文的对象是谢蓟生您总知道吧?”
脑子宛如浆糊的罗主编总算清醒了几分,“你是说,你请谢蓟生帮忙说情了?”
罗嘉鸣并不擅长说谎,他垂着眼皮,“也不是,就让她不看僧面看佛面,别跟您计较。”
他几乎跟谢蓟生闹僵这件事,罗嘉鸣没跟家里人说过,毕竟太丢人了些。
“我答应帮阮文办一件事,办好了她就不追究这事了,行了您也别担心,不算什么麻烦事,我得先走了。”
事实真相罗嘉鸣说不出口,他知道姑母没什么积蓄,七万块对她而言是天文数字,怎么可能拿的出?
事实上,七万块对他来说也是巨额数字,罗嘉鸣当即返回首都,回到住处后,他把藏在床头铁管里的几个存折都翻了出来,最后加起来在一起也才不到三万。
距离七万块,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怎么在一个月之内凑到剩下的四万块?
罗嘉鸣很是头疼。
他犹豫了很久,收起那一堆存折,去了很久不曾回过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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