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阮文这种小油条,自然还是得系主任这种老油条。
阮文郁闷,“谁是您学生啊,怎么还来给他当说客?”
“当然是你,要不是你我管他是谢蓟生还是陈蓟生。”系主任大义凛然,“看样子这个小谢也不是良配,要不我再给你介绍个?”
“行了行了,别用激将法了。”阮文有些埋汰,“我又不是傻子。”这种略显得幼稚又拙劣的手段,她还能看不出来?
系主任脸皮比树皮厚的多,压根就当没听见,“这人活一辈子,不就是辛稼轩的那句话吗?赢得生前身后名,阮文你不在乎那些虚名,可有人在乎,我不是说小谢同志那么钻牛角尖,是其他人。前段时间他刚在那边化纤厂办理了交接,多少眼睛盯着他看,又有多少人想着看他热闹呢,怕是也少不了人想要看他倒霉,你说要是他跟女学生未婚同居的名声传出去,那外人怎么说?”
阮文嘴唇翕动,系主任抬手止住她,“你不在乎,小谢不在乎,我们知道真相,可还有谁知道?那些看热闹的人在乎真相是什么吗?他们压根不在乎!”
古往今来,最适合茶余饭后讨论的是什么,还不是男女那点事?
毕竟谁还不是芸芸众生,是男男女女中的一员啊?
“众口铄金,小谢来学校里教书,是不打算要他的前途了,可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名声被那些有心的人给毁了吧?”
谢蓟生就是个当兵的,原本不会有什么政敌。
直到石磊找来,带来了他的身世之谜。
直到阮文和祝福福势不两立,谢蓟生也不得不面临着小锦鲤可能的报复。
阮文到底没说话,系主任瞧着她那模样,问了句,“那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又在怵什么?”
“没什么。”她有什么好怕的?完全没有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啊。”
是他这个上了年纪的人不明白小年轻的心思了?可是年轻人不都这样的吗,既然确定了关系,都恨不得永永远远在一起,结婚那就是归宿啊。
“我没有不答应啊,我们之前商量好了毕业结婚。”是谢蓟生不讲武德。
怎么自己就成了胡搅蛮缠的那人了。
“那不是又绕过来了吗?你说你个小同志,怎么就这么犟呢,就这么说好了,赶紧打结婚报告,我给你通过。”
阮文还想要再说,被系主任狠狠瞪了眼,“咋的,怕我收你这个媒人钱?”
他难得的对阮文严肃,阮文一点都不怵,“报告我会写,不过你也别胳膊肘往外拐,就跟谢蓟生说我没答应。”
系主任听到这话皱起了稀松的眉毛,“为什么?”
“您别管了。”
一直被忽略的陶永安举起手来,弱弱的发表自己的看法,“她生气呢,肯定要找小谢同志算账。”
向来都是阮文算无遗策,这下好了,被谢蓟生给团团包围,阮文这是战术性失误,那肯定不能这么认输啊,好歹得回家找回面子才是。
“你怎么在这里?”
面对异口同声的一老一少,陶永安挠了挠头,“你们也没说让我走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阮文,“小谢要来当老师啊,好事啊,你们结婚是不是有点仓促?要不先去弄结婚证,等到寒假的时候再弄个仪式?到时候建明就回来了,你那些同学朋友也能来参加婚礼,多热闹啊。”
这马上就要开学了,大家也不好来,太冷清了些。
“小陶这个意见好,不着急办婚礼,主要是先把证领了,这样别人也没道理说三道四。”
阮文才不觉得呢,肯定会有人说,“哎哟阮文你结婚都没婚礼啊。”
旁人的闲言碎语从来是挡不住的,不过先结婚后办婚礼,阮文觉得也未尝不可。
“那行吧,不过这事我去跟他说。”
系主任苦笑了声,“那怕是不行。”
他话音落下,谢蓟生从外面进了来。
阮文觉得小谢同志很狡猾,不愧是侦察兵,先是派系主任来侦查敌情,然后自己蛰伏左右,准备收网。
很好,很缜密的计划。
“你对付敌人,也都这样吗?”
阮文的质问让陶永安很是想要再留在这里多听两句,但他到底被杨主任给拉走了。
“年纪轻轻的,想谈恋爱自己找对象去,在这偷听人家小两口说话干什么?”
陶永安觉得委屈,您老不想听,那把耳朵收起来好吗?
门内,谢蓟生看着那气鼓鼓的人,一步步走了过去,“不是。”
对待敌人,他向来狠辣。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选择说客时,纠结了许久,最终在陈主任和阮文的系主任之间摇摆,最终还是选择了杨主任来做这件事。
他也曾纠结,要不要跟着一起过来。
这似乎有些丢人,很可能会被阮文取笑。
但谢蓟生还是做了那个偷听的人。
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生怕不管杨主任怎么说,阮文就是不松口。
他这般筹谋,如今该松一口气才是。
却又是莫名的紧张。
因为阮文在生气。
他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那年轻的面孔,话到嘴边就只剩下一句,“阮文,嫁给我好不好?”
温声细语,透着几分可怜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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