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知道,计划生育嘛。
“我们有元元就够了,不生了。”她还能看不出来,这位汪家大嫂子是来炫耀呢,不过有什么好炫耀的,将来她家元元也能继承自己的产业。
女子们哪点不如儿男?
就这些封建老思想作怪。
“到底是年轻。”江雪梅笑了笑,她忽的想起什么,“那个甜甜要不要吃橘子,我在百货商店买的,说这是东南亚进口过来的,可甜了呢。”
她这话一说,汪晓明闹腾起来,“我要吃橘子,那些橘子都是我的。”
“别胡闹。”江雪梅轻轻打了儿子一下,“怎么还跟妹妹争吃的?”
十岁出头的小孩在家被父母惯着,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当即哭了起来,听得阮文眼皮子直抽抽。
这位大嫂子可真是个有意思的,特意打着来看望阮姑姑和谢元元的旗号过来,就买了几个苹果和橘子。
倒不是阮文非要讲究什么礼数规矩,可看望人哪有这么看望的。
谢元元是小孩子且不算数,但看望长辈你拿这东西,像话吗?
“恬恬吃腻了橘子,让明明吃就好,过会儿明明都带走就行。”
那一瞬间,江雪梅觉得阮文在跟自己炫耀,吃腻了橘子?
她觉得自己后槽牙那里酸成了一片。
好一会儿这才开口,“他闹两句就没了,不用管他。”
不是江雪梅多疑,只是阮文这笑让她觉得,这个小妯娌就是瞧不上她。
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
江雪梅在这里又是待了会儿这才离开。
走的时候还特意跟胡同里那些老娘们打了声招呼。
街坊邻居们看着阮秀芝过来,忍不住打趣了句,“这是哪门子的亲戚来打秋风啊,特意来看你就给你拿俩苹果?”
也不嫌寒碜。
阮秀芝知道这群老邻居最是嘴损,不过这些皇城根脚下的人可不是都讲究嘛。
“我也不熟。”
她不太待见汪家这个儿媳妇,总觉得江雪梅来这一趟意有所指,但到底是图啥她闹不清。
偏生江雪梅走得慢,听到了这话。
当即她脸一阵通红,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热水。
她这大半辈子,除了当年和老二家的干仗外,谁敢这么说她?
“妈,我要吃橘子。”
那苹果和橘子又被江雪梅拎走了,甚至阮秀芝还往里面添了几串葡萄。
江雪梅看着那葡萄只觉得阮文的嘲笑就在眼跟前。
“吃吃吃,你除了吃还会什么?”她气冲冲地拉着儿子走了,到底没有回去找那些多嘴的老娘们算账。亲家门前大吵大闹,她丢不起这个人。
汪家老大正在酒店里呆着,当年调派工作离开了首都,他那房子也被收了回去,在工作的地方给分配了新的房子。
他是上进的,自家住的地方越来越大。
以至于如今一家三口要挤在这招待所里,汪成文多少有些嫌弃。
他就算是出差,那也是一个人住着,哪里那么挤了?
正打算去前面办下手续,换一下房间,他媳妇带着儿子回了来。
明明在哭,媳妇也一脸的不高兴。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换个宽敞点的房间。”
“换什么换,晓航马上就要工作,回头要结婚生孩子哪里不要钱?”她把人拖拽回去,关上门后继续抱怨,“你家老爷子把钱看得那么紧,晓航可是你们汪家的长孙,马上就要工作的人,他关心都不关心一句,反倒是一直关心谢蓟生家的那个小闺女,怎么那是他私生子怎么着,那么放在心上?”
汪成文听到这话脸色不太好,“别胡说!谢叔叔是父亲的战友,之前我见过的。”
江雪梅看到丈夫黑了脸,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他也太偏心了,张嘴闭嘴离不开阮文汪萍,提汪萍也就罢了,那阮文是他什么人,压根跟他没什么关系,不就是做了顿饭这就念上了,哪有这样的?”
她可是生下了汪家的俩孙子呢!
老爷子有说她一句好话吗?
江雪梅越想越气,“我今天还特意打听了下,说是老四跟他媳妇离婚,都有阮文在里面兴风作浪,听说昨天两口子还为了阮文在食堂里打了一架。”
“你都听谁说的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汪成文有些烦,他想出去透透气,但被江雪梅拦住了。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可是记得当年老四给你写信,说老爷子只关心谢蓟生都不在乎他。”
就那钻牛角尖的性子,指不定做出什么荒唐事呢。
“我刚才去了阮文家,你猜怎么着,她家竟然还有个女孩,也姓阮,我可记得她那个表哥没结婚,哪来的这么一个女娃子,捡的吗?”
未婚的青年哪能捡孩子养?
“你什么意思?”
“他们乡下人嘛,指不定是哪个知青当年留下的孩子呢。”江雪梅的工作内容和知青多少有些牵扯,这方面不要太熟悉,“你说老爷子这么宝贝谢蓟生,怎么就给他挑了这么个儿媳妇呢?”
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老干部一个烈士遗孤,就娶了个乡下女人。
江雪梅想不清楚,她正说着,肚子忽的疼了起来。
这一阵抽痛让她脸色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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