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还不够,他还给得小心翼翼,心里紧张万分。
“不知道叶老板喜不喜欢用西餐,”贺长淮拿起毛巾擦擦手,给苏安把牛排切成块,“不喜欢便说出来,咱们换个地。现在时候还早,城南口还有饭馆子亮着灯。”
苏安道过谢,叉起一块肉嚼了嚼,“二爷手艺真好。”
贺长淮露出满足的笑,他自己也尝了一口,眉头皱起,稍微有些挫败道:“不,这次做的不好。”
叹了口气,“许久没有动手,让叶老板见笑了。”
叶苏安觉得好笑,唇角便弯了弯,“二爷可不能这么说,”他又叉起一块肉,笑容柔和,“我觉得很不错。”
贺长淮心中的自责失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不见了。
叶苏安对贺长淮的态度一次比一比温柔,他在灯下朝着贺长淮微微一笑,明亮的灯光好像在他脸上打下炫目的光彩。贺长淮心里甜成了一块蜜,在他看到苏安嘴边沾上了酱汁之后,更是没忍住站起身走过去,拿起餐巾纸擦拭苏安唇边。
苏安垂眸让他动作,轻声开口道:“贺二爷,我想问您一件事。”
贺长淮低低笑了几声,因为苏安的不排斥几乎要插上翅膀高兴的上天,“您说,我听着。”
“贺二爷喜欢我?”叶苏安撩起眼皮,波光盈盈地看着贺长淮。
贺长淮一瞬觉得喉咙紧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笑着压下身,双手撑在桌面和苏安身后的椅背上,目光灼灼,“这话说对了。”
叶苏安声音轻得像飘雪,“二爷,可是我脏了。”
贺长淮脸部肌肉痉挛了一下,心脏抽痛,“瞎说什么,你怎么会脏?”
叶苏安缄默不语。
贺长淮控制不住地握住苏安的手,他嘴中干涸,说话艰难,“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叶苏安抬眸看他,清凌凌的,犹如初见那般白净,“贺二爷做错了什么?”
贺长淮张张嘴,咽下想要吐出的秘密,“是我没有护好你。”
过了片刻,叶苏安“呵”了一声。
贺长淮突觉有些不好。
“贺二爷,我第一次被那土匪掳走时,您带着玉琼找到了我,”叶苏安唱曲似的,一句句道,“第二次在商路途中,您抱着我回了马车,瞧见了我这一身痕迹。”
叶苏安抽出手,缓缓解开身上衣服,长衫一点点松开,脖颈胸膛露出一小片白肤,“那日这处、那处,都是青青紫紫的印子,按着我行凶的人好生粗鲁,偏偏又对周围好生熟悉,让我连呼救也不能,只能为他刀俎下鱼肉。”
贺长淮心疼地看着他,“叶老板受了苦。”
“算是苦,但也不苦,”叶苏安笑了,“贺二爷,我还求过您救过我,您果然不负我所托,一次次将我从那土匪手中救了出来。”
他说的话越来越轻,在贺长淮觉得有些不对的时候,却来不及了。
叶苏安把吃西餐的那把银质餐刀捅进了贺长淮的腹部。
血珠滴答,贺长淮从餐刀上抬起眼,眼中血丝慢溢,沉默看着叶苏安。
叶苏安的手很稳,他笑了笑,红唇弯起。好像即便干了这种事,也没有一丁点不安的情绪。
实际上苏安已经在心里泪流满面了。
他避开了重点部位,下手的力度也见好就收。呜呜呜,原身的性格实在太狠,他要是不做点什么根本演不下去。
但他又不敢不演。
连楚鹤和眼前的贺长淮、上个世界的臭叔叔都要保持人设,苏安身为一介普通人,真不敢亲身去尝试不遵守人设是什么后果。
宝贝,别看我了,快点捂住血啊!
这么多血,得补多少天住多少天的病院啊,呜,分手炮没了。
血流了一地,情况有些严重。苏安心里紧张,面上还要从容站起,拿过一旁的手帕擦过手指间沾的猩红,“贺二爷,您打北方来晋城,也在这停了许久了。这一刀要不了您的命,只是从您这拿回了您先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事的一些报酬。”
冷冷笑了几声,“可惜您是贺二爷,您要是不是,我就直接能把您连着您那孽根给切了。”
贺长淮大口喘了几口气,死死盯着苏安的背影。
他觉得他疯了。
他现在毫不担心自己,只想着让叶苏安别走,别离开这里——或者是别离开他。
“您若是真的对我有一丝情意,”苏安轻轻道,“那就滚回你的北方去,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说完,叶苏安拿起厚衣裳,快步从公馆中离开。
贺长淮追了两步,眼前一片发黑,失血带来的眩晕阻挡了他的视线。然而他还是坚持着、踉跄往门的方向追去。
“叶苏安,”表情狰狞,话语却恳求,“你敢走——”
苏安已经不见人影了。
第40章 唱大戏17
苏安出门后拔腿就冲,满头大汗地找人去救贺长淮。他自己躲在暗处,确保贺长淮被人发现了之后才松了口气。
一路叹声叹气地回了院子,玉琼急急忙忙迎上来,“爷,我有事要和您说。”
苏安带他来到正房,“什么事?”
玉琼将白日里遇见老太监的事说了一遍,“他向我比划了几个手势,我当时脑子空白,想不起是什么意思。等老太监被抓走之后,我才知道他是在向我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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