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您说的,该不会是我吧?”一个身影从旁走出,打断裴云潇的喊冤。
裴云潇怒视过去,正是赵希哲!
“裴大人,你看这是谁。”赵希哲从身后又拉出一个人
宁静心!
“裴大人,当年你为了此女,不惜与韩家五公子决裂,气死先太傅,转而得到了裴氏的大权。却想不到,你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赵希哲指着宁静心。
“此女对你一片情深,不忍见你一错再错,这才向本官告举你。若非她,此刻你怕是早已得逞,谋朝篡位。”
说着,赵希哲将宁静心推出。
宁静心站不稳,一下子摔在地上。她跪行几步,靠近裴云潇,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
赵希哲知晓裴云潇的女儿身,自然也无意观赏这“肝肠寸断”的戏码,朝一旁又做了个手势。
这一回,走上来的是裴淖。
他的说辞,与赵希哲说的差不多。不外乎就是察觉了裴云潇的狼子野心,一心忠君爱国的他只得大义灭亲。
大戏开锣,演了几出,殿外众臣总算回过味儿来。
裴云潇真的谋害皇帝了吗?谁也不知道,真相也根本不重要。
今夜,不过就是一场政权倾轧的闹剧,什么外室女的告举,生身父的大义,看看就得了,别信!
真真假假,端看谁赢得过谁。
赢了的那个,说的就是对的!以后这史书上记下的,就是被人粉饰过的真相。
现在看来,裴云潇怕是输定了。
围观的群臣纷纷噤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裴云潇,你是不是觉得还不到最后,你不甘心认输?”
赵希哲蹲下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是在等唐桁吗?”
裴云潇沉默。
“呵呵。”赵希哲冷笑:“他不会来了!”
“我在城门处布置了天罗地网,每一处都是为他量身定做。就算他不死,也绝不可能去京畿卫调兵!”
说着,赵希哲手指捏起裴云潇的下巴:“逸飞,认命吧,你狠不过我的。”
“你连一个三番两次骗你的女人都狠不下心弄死她,这么心软,怎么能成大事呢?”赵希哲指着一边低泣的宁静心。
“逸飞,只要你求我一句,就一句,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裴云潇目不转睛地直视着赵希哲的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
“永年。”
赵希哲一震,警惕地盯向裴云潇。因为她用的,竟是她女子的真声。
“你让他们放开我,我胳膊疼。”
赵希哲眸色渐深,却没有回应。
“你在担心什么?”裴云潇微笑反问:“进宫时搜过身的。我没有利器,如何奈何的了你?”
赵希哲思索片刻,挥了下手。押住裴云潇的两个禁军松开力道,退后几步。
“你想干什么?”
裴云潇活动了活动酸痛的臂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裴云潇右手猛地扬起,“啪”地一巴掌,狠狠扇在赵希哲左侧的脸颊。
五个鲜红的五指印瞬间浮起,清脆地巴掌声在宫城半空回荡。
赵希哲登时恼羞成怒,抬起手就要来掐裴云潇,却听到宫门前传来一阵喧哗。
他一惊,倏地站起身,看着宫门处涌入的一批又一批,披兵甲持长枪的士兵。
“这、这是京畿卫的装束!”裴淖惊呼出声。
“怎么可能?唐桁怎么可能出得了城门?”赵希哲不能接受。
群臣自动让出条路来,唐桁一身银铠,跨步登上阶梯,跪于小皇帝身前:“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说过一个字的小皇帝,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爱卿,平身。”
赵希哲倏地转身,死死盯住唐桁:“你!”
唐桁这才站起身,转向赵希哲,带着王者的蔑视:“承蒙你在城门设下的招待,但抱歉,我失约了。”
赵希哲脸一变:“你没从南门出城?不对,你根本没出城!”
“不错。”唐桁点头。
“下辈子,这个……”唐桁又一次像一年前那晚一样,点点自己的太阳穴:“早点派上用场。”
“怎么可能?那京畿卫……”赵希哲想不通。
“京畿卫我早已从陛下那里奉旨秘密分批调入京城。在谢府,是演给你看的。”唐桁解释道。
赵希哲恐怕做梦也不会知道,唐桁到底想做什么。
另一边,小皇帝身边的魏俊已被京畿卫押下去。
小皇帝看了一眼唐桁,又远远望向金銮殿上高耸的金瓦飞檐,扬声道:“赵希哲与魏俊谋害朕与太皇太后,按谋逆罪,打入天牢!”
一旁的京畿卫士兵闻言便要上前捉拿赵希哲。
就在这不起眼的间隙,赵希哲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狠狠朝裴云潇的胸口刺去!
他赤红着双眼,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
“呲”地一声,利剑划破衣帛,鲜红的血喷溅一尺高!
猝不及防地唐桁目眦欲裂,抓起赵希哲的衣领将他摔在地上,然后慌乱地回头。
裴云潇跪在地上,满手都是血。
她的怀中,宁静心后心插着那把短剑,整个人都被鲜血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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