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底层筑幻师的标记。
不。
甚至连筑幻师这个称谓都配不上,顶多就是利用扰人心智的迷/幻粉,来麻痹普通人的江湖骗子罢了。
上官伊吹转身斜睨,脸上薄怒令人胆寒,“而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众人让道,露出一脸茫然的家伙。
“我,我是戚九。”
上官伊吹散淡弯唇,步步逼近。
“我是问你,既然不是筑幻师,为什么被捉入鲤锦门?”
“不知道啊?”
戚九正瞧他的脸,越看越似精工细作的丹青,玄黑点缀眉眼,朱樱勾勒菱唇,满脸山水皆艳的盎然春色。
“你可是在盯我的脸”
上官伊吹并未做出不满的表情,只是靠着戚九的距离近了又近。
戚九略低他半头,感觉对方的唇息已然喷在额头,里面包涵着柑橘的香甜芬芳,引得人心头熟悉,可是对方周身散发气势实在太强,戚九冥冥中又被泰山压顶般透不过气,唇舌紧张道“你……嗯……挺好看的。”
“所以呢?”
“不所以,就是觉得……很好看。”
“是吗?”上官伊吹的手慢慢滑过戚九的胸膛,向下,向下……
狠狠一把攥住。
戚九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
“只有脸好看吗?现在可还觉得好看吗?”
“不敢了……不敢了……”
戚九别开头去,两腿止不住得颤抖,上官伊吹看似颀长的身躯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旁人丝毫看不出自己正在遭受严酷的极刑。
“真的吗?以后还敢用这种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别人的脸吗?”
“再不敢了,”戚九额际滚出豆大的汗滴,“请您手下留情,保留我做男人的权利。”
上官伊吹呵呵一笑,绽若花开,“所以你要牢记于心,我,更是个男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一把推开颤栗不止的孱瘦身体。
对手下缓缓施令“他不是筑幻师,所以把这个不老实的小子丢出鲤锦门去。”
东佛急吼吼道“那俺呢?!俺也不是筑幻师啊!”
也对。
上官伊吹搓搓指尖的余温,“把这个废物的右手砍掉,扔进曌河里去。”
“凭什么!凭什么!俺不服!”东佛抵死挣扎,胸口的血水渲染一片殷红。
“那就双手都砍了吧,免得再偷别人的东西。”
不容置疑的淡然语调令东佛怔呆。
一个侍从利索抽出长剑,剑光在幽暗的环境中灼灼其华,闪烁在东佛眼底,极冷极寒。
他引以为傲的双手,即将消失殆尽。
“上官大人,刀下留情!”戚九捂住隐隐作痛的关键处,一瘸一拐地挡在东佛身前。
“上官大人!急报!”
又一阵悠长急促的语调,倏地破坏了整个施刑的过程。
“白家堡昨夜忽降大火,堡内二百六十余口人丁,全部糟难了。”
第9章 聪明的脑袋都搬到别人家了
彻夜间,闻名于整个北周的白家堡毁于一场熊熊烈火。
消息如五雷灌耳,闻者皆面容惊惧。
上官伊吹仿佛木然半晌,淡看窃窃私语的十数人,好看的眉眼中,溢出丝毫警示。
“女帝严命,鲤锦门不得随意插手刑寺的事情,你们就勿要张口妄言,挑弄是非。”
忽然严苛一语,镇得四下里皆闭紧口舌。
“大人有所不知,若是单纯的走水,当然由掌管刑司的骁理寺亲自去办。”
“可是,据闻有人在当夜鬼鬼祟祟潜入白家堡,利用筑幻术将整个庞大的墙院隐蔽,加之昨夜遍地焚烧祭拜,烟火萦绕,故此没有任何人会发现中元夜的异动。”
哈!
能瞒住整座咸安圣城的眼睛兴风作浪。
此筑幻师除了技能博群之外,心思也是极缜密的。
既然如此,那就真需要鲤锦门亲自处理。
上官伊吹周身一凌,“你这个据闻可有切实依据?”
递话的人上前卑躬道,“人被捉,只是死活不认,唯有破魔裸塔可以区分真假。”
“被谁活捉?!”
“轲摩鸠大人……”
哈!
是他!
上官伊吹的目光直接投射在戚九那张想要偷听,又什么也听不懂的脸上,眸子里沉淀了一些东西,又浮起,看不明透。
“你还不滚!”
“……”戚九看看奄奄一息的东佛,没动。
“阿官~鲤锦门内~有什么不能叫我瞧见的呢~”
疏朗的声音传至,俨然从墙外很远处起源,字字穿透破魔裸塔的铜墙铁壁,刺激在每个的耳骨央。
所有人都捂住耳朵。
只有戚九毫无反应,他看东佛的血流半尽,身体僵硬,忽然产了怜悯之心,替他捂住耳朵。
上官伊吹莫名瞪他一眼,戚九想,这人翻白眼的样子也是极好看的。
当千里传话的最后一个尾音落尽。
一位华裳阑珊的男子架着另一个半昏半醒的英俊男人,前后迈入破魔裸塔。
旁人不知各是什么表情。
戚九简直是用丹田之气喊道,“谢大哥,你不是去救人了吗!!”
再一瞧捉住谢墩云的男人,正是柴苑里想堵自己的诡异木头人。
此时木人身着宝蓝色的鱼子珍珠纹圆领露臂长衫,单肩挂件五彩斑斓的手工披裟,上缀彩钻与碎宝,金线隽绣,衬托华贵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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