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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木人露出的长臂上戴着两指宽的吉祥鸟金环,双耳配鱼尾卷翡翠耳饰,满头海藻般的长发以金冠笼梳。
    异域风情难以言表。
    不过对于戚九来说,却是比看见鬼还惊悚的事情。
    因为木人没有脸。
    没有脸啊还能说话!
    能说话啊还知道缠着人群里最漂亮的!
    戚九敏捷地转手,捏了一把东佛基本结痂的伤口,把血直接拍在自己脸上,仅留下咕噜噜转的眼珠子。
    “姓戚的,你死定了,俺特别记仇……”
    东佛的嘴一把被捂住。
    上官伊吹冷一哼,“你没有资格叫我阿官。”
    轲摩鸠牢牢束缚住昏迷的谢墩云,玩笑道“不要纠结称呼这种小事了,阿官,你快帮我看看,这个家伙是不是高级别的筑幻师?”
    “不是。”
    “阿官,你会不会太肯定些?”
    “我非但肯定他不是你所猜测的那个筑幻师,而且还可以告诉你,他甚至连个纵/火犯都不算。”
    “阿官,你说这样的话可有什么凭据?”
    上官伊吹二指夹起谢墩云的脸左右侦看,又瞧瞧他的双掌,嗅嗅气味。
    他不喜欢对方的刨根究底,干脆说个清清楚楚。
    “若真是纵/火犯,他手上怎么会没有沾染硫磺,烟硝,甚至是麻油的气味”
    “若真是高阶层的筑幻师,又何必久久滞留在事发地,导致口鼻处吸入大量的黑色烬尘”
    “所以你根本就是白费了气力,捡了垃圾回来罢了,既然犯人尚未捕到,此事还是应该全权交由校理寺去查办。”
    哦!
    众人皆服。
    轲摩鸠想道原来如此。
    上官伊吹直接低语,“不省事木头疙瘩,连该看守的人都选不对。”
    戚九耳朵极尖,立马内心欢喜。
    对吧?对吧?
    那家伙就是坨货真价实的木头吧?
    错。
    谢墩云揉揉发胀的后脑勺,逐渐恢复清醒,双眼睁开第一件事,就是甩开轲摩鸠的禁锢,转身打个停止的手势,遏止所有人长刀出鞘。
    上官伊吹:你说谁错?
    当然是大人您对事件的态度有问题。
    嗯
    “您既然拥有如此精明的推断能力,更应该主动协助校理寺一并查案。”
    “若我不肯呢?”
    “那小人只能斗胆,说您其实是胆小怕事了。”
    上官伊吹呵呵耻笑这世间还没人敢如此诋毁我。
    谢墩云不与争辩,“老夫......咳咳,正如大人神断,小人的确不是白家堡的行|凶者,但是,因为小人在事发时正赶到那里,故此,对白家堡走水的事件中有些拙见。”
    “其一,完成此次纵火的势必在数十人间,否则凭借白家堡的规模,区区一个筑幻师绝不能轻易达到。”
    “其二,一夜能将白家堡焚烬的火油,必然不可能是廛市中贯见的俗品,北周《律典》言明,黎民百姓乃至商肆决不可囤积一切易燃货赀,违者流二千里,所以能完成此事的人,范围可以缩小极多。”
    “其三,就是筑幻师的问题......”
    上官伊吹立手阻止他继续再分析下去,直言不讳道“你方才不经意使用了‘正赶到’这个词,表明你与白家十分熟稔,甚至可以说昨夜当时,你其实是急切想要闯入白家堡,而白家堡内严禁外姓肆意出入,由此可见,你对白家堡此次走水事件,是早有些风闻的吧?”
    “还有,你身陷鲤锦门内,不先考虑自身安危,反希望引导着我能关注此事,恐怕,其间的心思也很值得推敲吧?”
    谢墩云当即语塞。
    遂而露牙大笑“人常说,鲤锦门内有一条聪滑善谋的花鲤鱼,任谁都捉不到其尾巴,可见十分正确的。但是上官大人今日想叫这个穿金戴银的再来砸谢某人的后脑勺,却也不可能。”
    轲摩鸠气道“砸你还不是随随便便?!!”
    气氛骤然剑拔弩张。
    只见谢墩云从怀中掏出一方琉璃彩|金牌,探在所有人面前。
    “这可是北周始尊赐给白家的免罪金牌,纵是人人畏惧的花鲤鱼本尊,也得给老夫主动放行!”
    上官伊吹睨去,确定上面印刻始祖皇帝的授谕,艳俊的脸上多了一层看透世事变幻莫测的了然。
    “看来你真的与白家颇具渊源。所以你当然可以离开鲤锦门,但是,我也送你一句话。”
    “不该管的事,不要管,金银易剋于火,更何况是人的承诺。”
    谢墩云明晓他所言,是告诫自己,免死金牌难保终身平安。
    可是,花鲤鱼竟然会出口告诫他?
    谢墩云难免回想起前世,关于上官伊吹在朝堂上的一些风闻,全是一些心狠手辣,叱咤风云的昭彰名声。
    感到莫名的触动,不由言道,若是上天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大人会抉择明哲保身,或是急流勇退,才不致令自己终身后悔。
    上官伊吹:……
    谢墩云痞笑:其实人无论为自己去选哪条路,最终都会后悔,但若是能保心意之人,再无孤苦,再无彷徨,再无凄惴,圆之梦,温之怀,陪其朝霞苍暮,共守百岁,才是好上极好。
    ……
    好个情种。
    上官伊吹猛看了戚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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