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王已经下了命令,要好好整治殿下的野脾气,那可是林词将军,跟其他人不一样,殿下敢去招惹他,这次王肯定会治罪的,咱们也都要受牵连!”
身旁的侍女闻言终于停下“咔嚓咔嚓”嗑瓜子的声音,开始慌了,顿了顿,突然将目光转向秋阑。
其余侍女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一同看向秋阑。
秋阑:“?”
“沈玉承,你可是殿下的侍读呀,殿下打了林词将军,都是你陪侍不力,你快去主动向王上认罪。”
这还没东窗事发呢,就开始甩锅了,秋阑叹了口气:“殿下现在在哪,带我过去。”
这些侍女听风就是雨,难保以讹传讹,当务之急还是先去了解情况。
他语气沉静,自带一股让人心安的气质,侍女们听到他的话,莫名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冷静下来,点起灯笼出了明光殿。
路上秋阑问:“殿下好好的怎么会去打林词将军呢?他下课后没回来吗?”
侍女们一齐摇头:“不知道呀,好像回来了吧。”
“我好像见到殿下了,后面去吃饭就没在意。”
“我听说林词将军昨天打了殿下手掌心,是不是因为那个呀。”
“哎呀,你敢说,小心殿下也来打你。”
一群侍女说着说着就嬉笑起来了,完全将自家主子闯祸的事情忘在脑后。
秋阑走在其中,只觉得有一群蜜蜂在耳边飞:“……”
易归雪不亲自教养易铮也就罢了,把孩子丢给这些心大的侍女,也难怪孩子养成了一副坏脾气。
第8章
今夜的飞雪宫少见的灯火通明,秋阑跟明光殿的一大帮侍女赶到时,林词已经带着易铮去了大政殿。
他们被拦在大政殿外,跪了一地,今晚下了小雪,没过一会,他们肩上都积了一层薄雪,秋阑冷的牙齿打颤。
殿门没关,里面传来易铮极为桀骜不驯的话:“打就打了,还要什么理由?”
林词一副平静无波,就事论事的语气:“若我是臣子的身份,殿下自然可以随意对待,可如今我是殿下的老师,殿下又说不出什么理由,实不该意气用事。”
难怪宫人都在传林词将军和王上有特殊的关系,这么刚的话,整个雪族怕也只有他敢在雪王当面说出来。
易铮提高音量:“怎么,你要处罚我吗?”态度十足的轻慢。
秋阑听得心里一紧,都说王上偏爱林词,与殿下关系却生疏,易铮如此所作所为,让秋阑不由担心易归雪真会重罚他。
可他毕竟是易归雪的亲生儿子,情人总不会比儿子还重要吧?
秋阑正暗自着急,一直沉默的易归雪突然开口,他一开口,整个大殿四周都肃静下来,听他慢慢道:“此事由林词处置。”
此话一出,秋阑握紧拳头,有些忧心,殿内突然传出一声“咚”的闷响。
只听林词道:“殿下性子太过自由散漫,不如让殿下在宗祠思过三日,好好磨一磨性子,殿下毕竟年纪小,性格冲动,容易受人唆使利用,侍读沈玉承陪侍不周,放任殿下做出错事,臣请将其与殿下一同思过,王上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易铮就恼怒道:“这是本殿下做的事情,跟沈玉承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太过分。”
易归雪打断他的话,沉声道:“可以。”
秋阑听完心里松了口气,只是关宗祠,易铮是受不了什么苦的,这个结果不算太坏,至于他也要陪同,林词看不惯他,这个手段只是个小小警告的程度,算得上温和了。
而且一想到三天不用去见易归雪,秋阑反而觉得心里一块大石重重落地,比起去大政殿和易归雪相处,还要承受林词的敌意,他宁愿关禁闭。
周围的侍女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秋阑,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不过看到他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又全部转为佩服。
这人族心理素质也忒好。
大殿内由此沉静下来,林词和几个侍卫跟在易铮四周走出来,却都没近他的身。
秋阑抬起头看向林词,那人一袭白衣,飘然出尘,半天没看出来哪里有被打过的痕迹,他站起身,自觉走向易铮身旁。
路过林词时,那人突然压低声音,唇角勾起:“你知道殿下的母亲为什么不在雪族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秋阑迷惑地站在原地,听他凑得更近,语气森冷:“最终留在王上身边的人只会是我,不要痴心妄想。”
这几乎是直白地宣誓主权了,可秋阑从未痴心妄想过,他虽然阴差阳错和易归雪滚过一次,可自认还是喜欢姑娘,余生只想娶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并不想去高攀雪王。
不远处的易铮皱起眉看着秋阑:“还不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秋阑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走到易铮身边,在侍卫们的“押送”下一同进了宗祠。
厚重的木门缓缓关上,秋阑打量四周,宗祠里应当常年有人打扫,但毕竟是不常来人的地方,就算没有堆积的灰尘,整洁大气,也难免透出阴冷的凉意,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冷,而且没有给人住的地方,走进屋子,穿堂风“呼呼”地过去,带走一阵萧瑟。
易铮像只霜打的茄子,蔫蔫地在屋子里随意坐下,眼神一直不看秋阑。
秋阑叹口气:“现在殿下能告诉我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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