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眼角余光瞧着裴昭,从他脸上细微表情变化知晓他的心思。
与此同时,也知道,这件事成了。
最后的这一支舞,领舞的女子名叫孙敏。
前世,孙敏亦是一舞惊艳裴昭,从而被裴昭纳入后宫。
她做出今日的安排无非把这件事稍微提前了。
裴昭依然对孙敏倍感兴趣,依然被孙敏吸引目光——哪怕他自己那个样子。
有徐悦然在前,宋棠根本不怀疑裴昭会让孙敏侍寝。
不过不能是在今天,那样只会显得她做这些安排是为了向裴昭献人。
是以,最后一支舞结束后,趁着裴昭没有从孙敏婀娜优美的舞姿中反应过来,宋棠已吩咐下去,所有人重重有赏,便让他们齐齐退下了。慢一拍回过神的裴昭,不好多言,唯有将心思收回来。
“陛下对臣妾今日的这份惊喜可满意?”
宋棠笑着道,“陛下分明看得高兴,若说无趣,臣妾定不依。”
裴昭抬手搂一搂宋棠的肩膀:“满意,怎会不满意?”
“不止是他们这些人有赏,爱妃辛辛苦苦准备,必须一样重重的有赏。”
宋棠说:“臣妾可不是图陛下的赏赐。”裴昭作势把话收回去,她当即又道,“但既陛下愿意奖励臣妾,臣妾自然是要收下的,总不能辜负陛下的一片心意。”
裴昭手指点一点她,笑着摇头打趣:“爱妃当真是个有原则之人。”
“那是自然。”宋棠脸不红心不跳应下。
“但臣妾是盼着陛下高兴的。”
她转而又说,“往后陛下想要放松放松,也可以召他们来为陛下表演。”
“爱妃有心了。”
裴昭一笑,没有多说别的,继而和宋棠一道起身,离开朝晖殿。
……
在这一晚过去以后,复过得数日,裴昭单独召这些乐师与舞女演奏和表演。
心猿意马欣赏过最后那支舞,他示意其他人退下,单留领舞的美人。
裴昭眼看着她腰肢柔软、盈盈拜倒,连声音都浸着一股娇媚:“奴婢孙敏,见过陛下,给陛下请安。”孙敏是宫中舞乐坊的人,因出身低下,地位又形同宫女,故而平素皆是以奴婢自称。
“免礼。”
起身离开案几,裴昭走到孙敏面前,一面伸手将她扶起一面道。
此时离得近,嗅到对方身上一股独特的幽香,再仔细看一看眼前这张柔媚的脸,是旁的妃嫔身上寻不见的别样风情,裴昭嘴角勾了勾。掌中的女子身体轻颤,他手上愈发用了些力气,稳稳扶住她,却又不多说别的什么,手臂揽上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将人横抱起来便往侧间快步走去。
另一边,春禧殿。
宋棠听梁行回禀消息称孙敏没有回舞乐坊,心知裴昭是将孙敏给留下了。
挥退梁行,她嘴角微弯,晓得这一次的计划没有出现纰漏。
只不知,这一次,裴昭又打算如何对沈清漪交待?
·
裴昭连续宠幸过孙敏三日,分外餍足。
却在第四日早起准备去上朝时,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儿身形不稳栽倒在地。
幸得魏峰眼疾手快扶住他:“陛下,可要宣御医来?”
“下朝再说。”裴昭在床榻旁重新坐下,琢磨着自己身体的问题,烦乱中抬手摁一摁眉心。
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早朝不能不去。
他倘若因为身体不适没有上朝,免不了招来许多人对他康健与否的关心。
裴昭便强撑着去上朝。
待下朝回来,已精神不济,全靠勉力强撑回到养心殿。
王御医提前在养心殿候着。
进得殿内,一瞧见裴昭的脸色,他似乎心惊肉跳说:“陛下快些躺下。”
待裴昭在床榻上躺好,王御医面色严肃为他诊脉,表情随即一点一点变得凝重。裴昭将王御医的反应看在眼中,而自己的身体自己总是有数的,不由得咬着牙。
“陛下……”
为裴昭诊过脉后,王御医长叹一气,“陛下如今这般,更应多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面色铁青的裴昭皱眉问:“很严重么?”
王御医说:“若长此以往,不加以节制,陛下身体的损伤,将更难恢复。”
裴昭听着王御医的话,闭一闭眼,沉默片刻说:“去开药方吧。”
王御医叹息起身:“是。”
半晌,王御医出去外面开药方了。
裴昭独自躺在床榻上,周遭也似陷入寂静,他的心情却怎么都平静不了,更万般不是滋味。
春猎之前的他,何尝至于这般虚弱不堪?
偏生落得这样的地步,简直叫他一日又一日内心受尽折辱。
加以节制……
裴昭紧紧抿着唇,最终睁开眼,长叹一气,决定听从王御医的建议。
至此,孙敏终于被裴昭一道旨意封为宝林,赐住秋阑宫飞仙楼。六宫妃嫔转眼之间又多出来一位,只了解到这位新人乃舞女出身,又不过被封宝林,远不如当初徐悦然被封为美人时那样引人注目。
但目下这一位新来的孙宝林仍旧成为众人口中谈论的对象。
宋棠更是光明正大将她请到春禧殿。
一场小宴上,宋棠、高桂芝、霍凝雪、沈清漪以及孙敏几个人围桌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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