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头发半干了后,季萦就摆手不用再擦了。头发半干后再拿帕子擦,很容易受到损伤。
这时香榧拿了珍珠蜜粉来。季萦也不用别人,自己取了蜜粉细细涂抹在了身上,然后穿了衣裳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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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院里。
陈氏处理好了内宅杂物,打发了管事妈妈们下去,想着一会子也没什么事了,便吩咐吴妈妈:“你去给三位姑娘送了东西,顺道告诉她们打明个起就跟着项嬷嬷学规矩。”
要送去的东西是陈氏从肃王府的年礼里分出来的,几匹颜色鲜艳的皮毛、料子,几匣子京里时兴的首饰坠子,几匣子蜜饯点心和茶叶……七姑娘还额外得了一匣子九连环之类的玩物。
“是,奴婢这就去。”吴妈妈躬身应道。
她先去的是三姑娘的印月阁,还未进院子,就有小丫头看见了,远远的行了礼,又一溜跑进了院子里。想来是进去通禀了。
果然刚至正屋房门前,三姑娘就带了她身边的大丫头红袖迎了出来。
“这么冷的天儿,妈妈怎么来了?”三姑娘笑的极为热情。
吴妈妈也不为这样态度感到诧异,她是太太身边得脸的管事妈妈,而三姑娘是嫡母手底下的庶女,对她自然要慎重些。
“是太太吩咐了我给姑娘送了好东西来。”吴妈妈边笑着解释,边进了屋里。
她进去只一转眼就将整个屋子看了个遍,屋子中间是一张镂空的雕刻了山水花鸟的楠木屏风,将屋子隔成东西两间。
西面隔间做了卧房,打眼看去只见临窗一席大炕,上面平铺了丁香色绣牡丹花锦被。炕中间放着个红漆松木炕桌,桌上放了笸箩,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五彩绣线。炕头靠墙处立着个桃木连三柜橱,上面雕了喜鹊登枝的花纹。炕对面的粉墙上挂了副雪景红梅图。地上摆了张黑漆彭牙四方桌,周围分布着四个同色的方凳,桌子上摆了两三碟子点心并一套茶具。
再看东面的隔间,地上放着个点了银霜碳的火盆子,火盆旁边放了熏笼,正有丝丝香甜的气味飘出。靠墙处摆了张书案,案上一叠书摆的整齐齐,旁边的砚台里干干的,应该很就没用过了。
三姑娘引了吴妈妈去西面隔间,请她在铺了软垫的方凳上坐了,有另一个大丫头蓝晶端了茶来。
吴妈妈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才继续刚才的话:“肃王府送了几大车的礼,太太挑了好些姑娘们得用的让我给送来。”说着示意身后的小丫头们将给三姑娘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三姑娘看了,惊诧道:“怎么单给我这么多?大嫂子和妹妹们的可送去了?”
吴妈妈笑着道:“大奶奶和六姑娘的早上已经送去了。”说着就瞧了对面坐着的三姑娘一眼,见她面色并无异常,依旧笑的热情。
吴妈妈这才放下茶盅道:“除了给姑娘送东西来,太太还吩咐我告诉姑娘明儿个项嬷嬷会进府,到时会给您和四姑娘、七姑娘讲讲京城咱们府上的人事,顺道给姑娘们说说京里的规矩,这京城和西北的礼数可有些不一样呢。”
“是,您告诉母亲我知道了,定会跟着项嬷嬷好好学的。”三姑娘掩下面上异色郑重的道。
又坐了会儿,吴妈妈起身道辞,三姑娘连连挽留。她只笑着道:“还要给四姑娘和七姑娘送了东西去呢,等改日得闲了再来打搅姑娘。”三姑娘这才让蓝晶送了她出门。
出了印月阁拐过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就到四姑娘处了。
雪泠居里四姑娘正坐在书房里的桌案前看书,听到外面的小丫头禀报“吴妈妈来了”,她也不起身,只让一旁立着的墨晕出去迎一迎。
不过片刻,墨晕就引了吴妈妈进来。
“妈妈怎么来了?”四姑娘一边翻书一边问道。
吴妈妈心里不虞,面上却不显,笑着道:“前儿个肃王府给咱家送了年礼,太太分出了些让我给您送来。”
“肃王府的东西?”四姑娘听了这话才放下手里的书,绕过桌案走到吴妈妈身旁。看了小丫头们手里捧着的东西微微点了点头,矜持道:“有劳妈妈了。”
这时墨晕端了茶来,殷勤的笑道:“妈妈走了老远的路来给我们姑娘送东西,辛苦妈妈了!快坐下喝杯茶吧。”
吴妈妈笑着推辞:“刚才从三姑娘处喝了一肚子的茶,这会子就不喝了......还要赶着去七姑娘处呢。”临出门时又将明日学规矩的话说了。
霎时四姑娘脸上一阵青红交加,她也只做不见,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墨晕连忙跟出来送她,满脸不好意思的道:“四姑娘这几日里正担心明年回了京城对家里的人一知半解会失了礼数,还是太太考虑的周全,派了项嬷嬷来指点........我家姑娘定会认真学的。”直送着吴妈妈出了院门,她才回转了。
才到正屋门口的台阶处,就听到屋子里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吩咐了小丫头在门口好好守着,才撩了帘子进去。
屋子里四姑娘正满脸怒容的坐在贵妃榻上,墨心正压低了声音劝她:“姑娘这又是何必呢,项嬷嬷是太太身边得用的人,她能来指点您,这说明太太重视姑娘呢。”
一旁的墨晕也跟着道:“是啊,咱们从未去过京城,府里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有大老爷一家也只听太太提起过,若是不趁着这次的机会了解清楚了,只怕咱们回府后稍不小心就会行差踏错,到时坏了姑娘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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