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郬暗自叹了声气,很快吃完早饭,正在井边洗碗的时候,院门被人敲响了。
今天还有谁会来找她?谢郬心想,高瑨走了,苏临期和苏别鹤也走了,其他人就是来也不会这么早吧。
谢郬甩了甩湿漉漉的手,在衣裙上随便擦了两下,将院门打开之后,只见一名送信兵站在门外。
这是军营里的送信兵,边关书信往来不方便,不过军营里还行,天南海北的家书物品传递,战场将士死讯传到家乡等等事宜。
“有我的信?是将军来的吗?”
谢郬问送信兵,想来想去会给谢郬把信送到军营的除了老谢似乎也没别人。
送信兵将信递给谢郬,回道:“是将军府送来的,好几天前便送到了,只是你一直不在家。”
谢郬昨天刚回来,闻言点头,请送信兵进门小坐。
因为有些信需要回信,所以能当场回给送信兵的就当场回,省得人家再跑一趟。
谢郬把信打开,老谢写家书从来不喜欢封口,将信抽出来看了一眼,谢郬有些疑惑,因为信上的字不是老谢的。
她没看内容,先看署名。居然是蔡氏。
不会是写信来质问谢郬在边关欺负谢苒的事吧?
怀着猜测,谢郬将信的内容看了一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蔡氏在信里说了一大通,先是帮谢苒道歉,让谢郬别和妹妹一般见识,然后说什么祖母年迈需要孝养,家中各房琐碎不断,又说老谢常年征战一身伤痛……
说完这些,最后才是蔡氏的目的——
她要谢郬回京,并且派了马车和府里的管家来接她,完全不容谢郬拒绝,蔡氏的意思写的很明确,除非谢郬从此不认自己是谢家人,否则这个家她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谢郬愤怒的把蔡氏的信撕巴撕巴仍在地上,把等待回信的送信兵吓得瞪大双眼看着谢郬,谢郬气头上,怒声质问:
“看什么?”
送信兵虽然是新兵,但也听营里的老兵说过武威军有几个人是不能惹的,其中主帅家的大小姐谢郬就在其中。
“不,不敢。”
送信兵愣愣巴巴的说了一句后,便要匆匆逃离,毕竟他是进来等回信的,可现在信都给撕掉了,回信肯定是没有了,他继续留下不是找不痛快嘛。
谁知送信兵刚跑到门口就被谢郬给给叫住:
“等等!”
送信兵只好回来,只听谢郬问:
“你说这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送信兵仔细回想了一下,给出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六天前。”
谢郬又问:“这信给我看之前,有没有别人看过?”
送信兵不敢隐瞒,点头道:
“有,昨天末将给孟副帅送信去的时候,提起将军府有来信之事,有一位高校尉问末将拿了信去看。”
谢郬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送信兵以为她在责怪自己,赶忙解释:
“末将开始也说不合适来着,但孟副帅说可以,末将便只能拿给他了。”
谢郬深吸一口气,对送信兵挥了挥手:
“我知道了。你去送其他人的吧。”
送信兵如获大赦,兔子似的逃走。
他走之后,谢郬低头看着脚边被她撕了个粉碎的纸屑,怒气冲天的在纸屑上踩了又踩。
高瑨!你个王八犊子!
你丫昨晚的行为,简直他妈的就是骗炮吧!
跟高瑨的行为相比,蔡氏用孝义威胁谢郬回京的行为似乎都没那么可恶了!
原本若只是蔡氏来信让她回京,谢郬把信撕了,然后往别的地方一躲,蔡氏能把她怎么样?
可被高瑨这么一搅和,谢郬觉得如果不回京去揍他丫的一顿,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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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二管家福贵是将军夫人一手提拔上来的,他是将军夫人的陪嫁,从郡王府那边随将军夫人来到谢家,这回奉了将军夫人的命,亲自来边关请大小姐谢郬回京。
随行的还有两个丫鬟,两个婆子,拢共三辆马车,给足了这位自小养在边关的大小姐面子。
他们从没来过边关,不知道越往北走,地势就越恶劣,多山少水,坑坑洼洼,越走越冷,入目到处是黄土枯木,官道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要是稍微耽搁一些赶不到城镇,都找不到个休息的地方。
虽说他们都是当下人的,可他们这种高门大户里稍微有点头脸的下人,那日子过得可比一般人家强多了,哪里受过这种奔波劳累的苦,一路可累得够呛。
不敢抱怨将军夫人让他们来受苦,却恨死了这位养在边关的大小姐,一个二十多岁还没嫁人的老姑娘,这么大了还要将军夫人为她操心劳力,连累他们跑这一趟,真好意思!
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到边关,先拿着将军府的印信到武威军大营寻孟副帅,把将军夫人给孟副帅及边关众将领带的京城风物分发下去。
“这些都是我们夫人的一片心意,将军们在边关辛苦了,夫人体弱,不能亲自来边关探望诸位,还请诸位多加海涵,这些蜀锦披帛都是江南那边最时兴的,还有茶叶、点心什么的,请诸位将军们自取。”
福贵说完之后,又按照夫人的吩咐,给孟副帅另外准备了一份厚礼,是一把兵器,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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