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太妃听了,便命陈尚宫去妆奁里挑了个玉佩出来,让永嘉带给小侄儿,说是她做长辈的一点心意。
永嘉笑着应好,起身告退,陈尚宫送永嘉出门。
“您说娘娘何必这般心好,那大王爷都没给咱娘娘下帖子,自从先帝去后,大王府就与咱们断了联系,您与娘娘落难时,他这个做兄长的,也没见站出来说句话。”陈尚宫有几分不情愿的将玉佩奉给永嘉。
永嘉在偏室里更衣,换了身女侍的衣裳,又将发髻改了,只带了支素银钗子,她接过陈尚宫递来的玉佩,安慰一句:“大人如何,小孩子总是无辜的,母妃是将这玉佩给小侄儿,又不是给大王爷。”
陈尚宫叹了一声:“话是这么说,可娘娘曾经待大王爷不薄,他亲娘去的早,娘娘给惠王殿下做什么穿的用的,总少不了大王爷的那一份,如今…”
“好了,”永嘉打断陈尚宫,她将母妃的玉佩贴身收好:“马车备好了?人还可靠?”
陈尚宫点头:“殿下放心。”
永嘉听后又叮嘱:“我府里的车夫在行宫外等着,他是陛下的人,你看好他,莫让他乱走,若是我晚些没能回来,他问起来,便说我乏了,在这睡下了,让他再等等。”
永嘉安排好一切,从行宫出门上了马车,往京郊去寻姜尚宫。
姜尚宫身上的伤几乎养好了,她等到永嘉,两人又一同乘车返回城中,去了聚宾客。
“奴婢这些日子一直在打听,那些商行每年走南闯北的运货,会去不少地方,若是让他们帮忙寻人,也许会有进展。”
姜尚宫因罪被沈邵逐出了宫,永嘉没有急于求情,一来她没有把握自己张口后,沈邵一定会同意,二来将姜尚宫留在宫外也有方便之处。她要找那些被放出宫的何皇后的旧宫人,一定少不了有人在外奔东跑西,姜尚宫不陪在她身边,行动上不受约束,更方便她们找人。
永嘉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这是我悄悄向何院首求的,你身上的伤虽好了,我只怕体内会留淤血,这是何院首祖传的方子,只需每日含服一粒。”
姜尚宫瞧着永嘉递给的药,忍不住眼红:“奴婢没事,殿下莫要为奴婢操心了,奴婢看过宫外的大夫了,说已经大好了。”
永嘉将药塞到姜尚宫手中:“等过阵子若有机会,我请何院首来给你把个脉,何院首若说无事,咱们才好真的放心。”
马车停在了聚宾楼外,姜尚宫约了商会的人在此处见面,她们打算先从二等宫女寻起,谎称是家中失散的姐妹。
永嘉低头跟在姜尚宫身后,走入聚宾楼,报上提早订好的雅间,有小厮引着往楼上走。
前头,姜尚宫的脚步猛地一顿,永嘉察觉抬头,身子也忍不住一僵,她下意识转身,就往楼下走。
聚宾楼二楼,何欢和何铎正从雅间中出来,看见楼梯处正上楼的姜尚宫,何欢连忙何铎快步走过去。
姜尚宫看着走过来的何家兄妹站在原地未动,她挡在楼梯口,微微回头瞧,见永嘉已快步下了楼梯。
永嘉下到一楼,直奔聚宾楼的大门,她这身装扮,绝不能让何家人撞见,何家人见了一定会起疑调查她,若是被他们知道她私下寻找何皇后的前宫人,定会想尽办法阻止,最严重的,他们还会告诉沈邵。
永嘉埋着走,快步往聚宾楼外走,刚跨出门槛时,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永嘉头上一晕,她扶着发昏的额头向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向相撞的人,又是一愣。
陆翊从门外进来,他正欲开口道歉,待看清身前女子的容貌,嗓中的话一时卡主,他怔怔瞧着永嘉这一身装扮:“殿…”
永嘉忙示意陆翊噤声,她不敢回头向二楼看,情急之下,她先拉起陆翊,快步出了聚宾楼门。
永嘉直奔楼外巷子里的马车,躲起来,她看着迷惑不已的陆翊,将他请到车上来。
聚宾楼内,何欢围住姜尚宫,朝她身后四处打量,未见到永嘉的身影,面上顿时有几分失望,接着她抬眸审视姜尚宫:“你来这做什么?和谁来的?”
“郡主,”姜尚宫低身行了礼:“奴婢来买些点心。”
“买点心?这点小事,公主府那么多奴才,也不用你跑来买吧?”
“这是奴婢的私事。”姜尚宫垂头道:“郡主若没什么别的事,奴婢先告退了。”
姜尚宫说罢转身欲走,却被何欢拦住:“等等,本郡主有事问你。”
“本郡主听说,前阵子皇后替白国舅说亲,想娶沈姝,可是真的?”何欢前阵子参加了个梅香宴,去园林赏梅花,在宴上听夏贵妃的娘家庶妹说,皇后前阵子替白毓辰说亲,想娶长公主,结果惹了陛下不悦,大半夜从她宫里离开,至今还冷着皇后,一次都没去过淑华宫。
姜尚宫被何欢这话问得一愣,永嘉并未向她提起过此事,姜尚宫不明其中缘由深浅,闻言只垂下头:“奴婢不知。”说完要走,又被何欢拦住。
“你唬谁呢?你会不知?快说,你今日若不说清楚,就别想回去。”
“郡主三思,奴婢是长公主的人,您若押我,要先问过长公主。”
何欢听姜尚宫此话,顿时眉毛一扬:“你拿沈姝压我?你当本郡主怕她?”
“够了,”何铎眼见何欢又要闹起来,忙伸手将她拉住,他对姜尚宫道:“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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