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宫复行了礼,转身便走。
何欢见何铎将姜尚宫放走了,不悦的闹起来:“哥,好容易抓了她身边人,我若不问清楚,我怎么…”她说着一顿,似乎想起什么,忙住了口。
何铎盯着何欢,眯了眯眼:“你又要做什么?”
何欢甩开何铎的手,扭开头:“我能做什么?”她说完,又走到何铎背后推着他向楼下走:“好了好了,你说好要陪我去买首饰的。”
永嘉请陆翊坐到车上,命车夫站在远处巷口守着。
自那日在宫中别过,两人已多日未见,方才情急不觉得,如今冷静下来,难免有几分尴尬。
在永嘉心底,其实愧疚更多些。
“殿下…”陆翊望着永嘉这一身女侍的衣裳,又想她方才在聚宾楼内急匆匆的模样:“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什么,”永嘉摇头:“方才本宫走得太急,撞到你,没事吧?”
“臣没事,臣身子硬,倒是殿下,可撞疼了?”
“不疼,”永嘉又摇头,她望着陆翊,想了想道:“今日之事,还望陆将军能替本宫保密…”
“这是自然,臣一定不会道与他人,臣只是担心…殿下若遇到什么事,或许臣能帮上一二。”
永嘉闻言有些意外,她以为那日自己在宫中说的毫不留情的话,足以伤了陆翊,他对她一家人恩重如此,即便他从未以恩相胁,她若是个知恩之人,便是拒绝他,也该委婉再三。可她没有,因为沈邵在,她说出的话,冷硬彻底,甚至面对他几番赔罪,连一句无妨都不敢说与他听。
她想过,陆翊便是大度,不怨她,大概也会伤了心,却没想到,时到如今,他出口的话,全都是关心,他还愿意主动帮她。
永嘉愣了愣,她低下头,似有几分惭愧的笑笑:“没什么大事,多谢将军关心,你来聚宾楼也是有事要忙吧,本宫不多打扰了。”
陆翊见永嘉不想说,他自知身份,也不好多探究,他点了点头:“臣告退,”他起身欲下车,又顿住:“臣过阵子就要去南州赴任了,不知何时还能回来,望殿下在京一切安好。”
南州…
陆翊是在西北赢得战功,那些随他拼杀的将士都在西疆,沈邵若是信他,应再派他去西疆镇守才是,可他故意架空陆翊,将他派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南州,他本就新贵,没什么根基,到了南州,必定也是诸多掣肘。
都怪她,若不是因为她,陆翊不会遭沈邵忌惮,他本该有更好的一片仕途,她看得出来,沈邵扶持陆翊,原是要制衡权势过胜的何长钧,可是因为她,沈邵将陆翊明升暗降,隐隐有弃子之势。
永嘉心中酸涩,她望着陆翊,想说什么,可最后皆化成了一句:“多谢。”
永嘉清楚,若是为了陆翊好,她能做的,唯有离他远远的,她自己不能心软,若是拒绝便要冷血彻底,只有让陆翊对她彻底死了心,陆翊才有可能,重新得到沈邵的重用,才能不再因她受打压。
陆翊听见永嘉简短的回答,似有几分失望,他面上勉强笑着,告退离去。
姜尚宫摆脱了何家兄妹,一时没有急着去找永嘉,她藏在暗处,亲眼看见何家兄妹乘车走远了,才往小巷处去。
姜尚宫上了车,见永嘉怔怔坐在车内,有些担心的问了句:“殿下怎么了?”
“没事,”永嘉笑着摇了摇头:“何家人走了?”
“奴婢亲眼看着他们走远了,咱们还要回去见商行的人吗?”
“不去了,时辰不早了,我怕行宫那边觉出端倪。”永嘉命车夫调头,其实她真正担心的,是回去后再撞见陆翊,她不想他知情,不想牵连他。
永嘉先将姜尚宫送回城郊,再返回行宫,换了衣衫,从正门出,公主府的马车还停在外面。
永嘉乘车回到长公主府时,天色已黑,赵九在府内等得着急,见永嘉回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永嘉命赵九将库房的记物册子取来,她从上挑了几件礼物,让赵九找出来,永嘉拿着实物对比一番,最后选了个白玉锁,又将母妃的玉佩一并给了赵九,让他分开包好,明日参宴送给小侄儿。
***
何欢与何铎回府后,顾不得去给何长钧请安,直奔自己苑子,跑去房中,除了贴身的女侍,将其他人一并赶了出去,锁上了屋门。
何欢见屋门锁的严实,又跑到妆台前,从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木制小瓶来,她晃了晃里面的液体,转头压低声音去问身旁女侍:“你确定这东西有用?”
女侍忙点头:“郡主放心,这是奴婢亲手从那婆子手里买的,不会有错。”
何欢听了,又看向手中的药瓶,低声笑起来:“皇后那个蠢笨的,给人说亲说不成,还遭了表哥的骂,也不知道表哥有什么可生气的,那白毓辰不就是不学无术了些,风流债多了些,院子里的妾室通房也多了些,这样的人,不正好配沈姝那个贱人么?”
何欢将药塞给身旁的女侍:“明日宴上,你找机会将药下到沈姝和白毓辰杯里,到时候众人面前生米成熟饭,沈姝不嫁也得嫁,等她失了贞洁,若承受不住,再闹个自尽,那便更好玩了。”
第42章 敬酒
大王爷的府邸在京中热闹处, 因小公子的满月宴,王府今日门前车马络绎不绝,宾客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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