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的眼泪还是掉下来,她开始挣扎,此情此景,她再也做不到……
沈邵感受到永嘉挣扎,掐在她颈上的手更用力,他的嗓音带些血腥:“怎么,被你弟弟知道了,就又要抛下朕?”
沈邵的手臂剧烈颤抖,小臂上暴起根根青筋,对她,他纵万般气恨,终是不忍心下狠手。
沈邵掐在永嘉脖颈上的大手缓缓松开,落寞垂下。
“罢了,朕累了。”沈邵毫无留恋的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雀阳宫,行到殿门外时,正撞见从外头急匆匆跑来的王然。
王然看着沈邵唇角的伤,吓得周身一抖:“陛…陛下……”
“何事?”沈邵眉头微蹙。
“是、是惠王殿下…打伤了侍卫,跑…跑到宫外去了。”王然又急又愁:“庞大人问,要不要派兵去追?”
沈邵冷笑一声,他跨出雀阳宫:“看好城门,随他去。”
“是,”王然低头应着,他随着沈邵一路走着,他几番看向沈邵面上的伤,犹豫开口:“陛下…您的伤要不要召太医来瞧瞧?”
沈邵听着王然的问,恍惚才觉出唇角的疼,他想也不想:“不必。”
***
沈桓跑出皇宫,在聚宾楼喝个大醉,却不肯歇下,他踉踉跄跄的行在长安深夜的大街上,手执着酒壶,边喝酒边狂笑。
陆翊是被激烈的敲门声吵醒的,他披衣,拿起枕边的长剑,穿鞋下榻,他穿过庭院,缓缓将门打开,却先是迎面倒来的沉重身影。
陆翊又惊又愣,他忙扶住沈桓:“惠…惠王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沈桓却一把抱住陆翊,他整个人唯靠陆翊的力气支撑着,他举着酒壶喝酒,酒水洒了自己与陆翊一身,他狂笑着,脸上又混着泪。
陆翊眼见沈桓状态不对,他搀扶着沈桓,先将宅门落锁,接着将他半扛着带回了房内。
陆翊直接让沈桓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他试着拿走沈桓手中的酒壶,放置一旁,他倒了碗清水递过去:“殿下先喝点水吧。”
进了屋,借着房中的烛火,陆翊才看清楚沈桓脸上的伤,他有些不敢相信:“殿下这是与谁打架了?”
沈桓贵为王爷,整个大魏又有谁敢与他打架,还将他打伤。
沈桓推开陆翊递来的水,口中大嚷着要喝酒。
碗中的水被沈桓推洒了半碗,淋在陆翊的衣袖上,他身上的寝衣彻底无法再穿了。
陆翊无奈放下碗,先起身去换了件衣裳,再回来,见沈桓还瞪着通红的眼睛,不肯睡觉,他试着开口劝:“殿下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与臣说?”
沈桓闻言却久久睁着眼睛不动,他忽然缓缓转头看向陆翊,他盯着陆翊看着半晌,直将陆翊看得发愣,沈桓忽然从床榻上挣扎的坐起身,他伸手去抓床榻前的陆翊。
陆翊见此,连忙先将双手递过去,他扶住沈桓,以免他从床榻上掉下来。
“陆兄,我当你是救命恩人,有些话我只能和你说。”沈桓好像在哭,脸上也不知是酒水还是汗或真的是泪。
“殿下莫急,您若有什么为难之处,臣一定尽力帮忙…”
沈桓闻言,攥着陆翊的手更用力。
“我知道,陆兄心悦我姐姐对不对?你对我这么好,都是因为有我姐姐。”
陆翊被沈桓这突然的话,说得再次愣住,他一时承认不是,否认更不是,陆翊话还未来得及说,耳朵先红了大半。
“殿下…臣…这也都是臣的本分。”
“你的本分是对皇帝,不是对我这么个落魄皇子,”沈桓打断陆翊:“陆兄,我都清楚的,我也见过别人的嘴脸,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待我和我姐姐的,你是个好人。”
“陆兄,你若真爱我姐姐,你便救救她…将她抢过来。”
陆翊已被沈桓说得云里雾里。
“殿下,您这是说得什么话?长公主殿下不是好好的?”
“她不好!”沈桓大声反驳陆翊:“她被沈邵那个畜生欺负!她不好,很不好。”
沈桓真的哭起来:“都怪我没出息,我是个废物,如今被沈邵逼到这般境地,他那般对我阿姐,我恨不能杀了他,杀了他。”
陆翊已被沈桓这大逆不道的话惊吓到,幸而他独居已久,府上再无旁人,否则沈桓方才那段话传出去,即便是亲兄弟,也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陆翊除了震惊,其实还是懵的,他没听明白,沈桓说陛下对长公主如何。
“陛下罚长公主殿下了?”陆翊试探开口。
沈桓闻言却大笑起来:“罚?他那般待她,比杀了她还要狠。”
沈桓想起自己突然闯入寝殿时的那幕,他的阿姐,矜贵的阿姐,被沈邵擒着手腕,压.在.身.下,沈邵的腰带正要系在她皓白的细腕上,沈邵的手段,犹如在玩.弄个青.楼.妓.子。
“陆兄,如今你有功名在身,你当着百官的面,向他求娶我姐姐,他不会拒绝你的。”沈桓紧紧握住陆翊的双手:“你忍心看着她这般受苦吗?沈邵折磨她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陆翊已被沈桓的话,惊得说不出一个字,他不肯相信,摇着头:“殿下您醉了,醉的说胡话了…长公主是陛下的姐姐,陛下怎么可能对长公主殿下…”
“我没有醉!”沈桓却吼,他大声打断陆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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